金皮彩掛,評團調柳,是江湖中的暗八門,指的是八種身懷絕技的手藝人。
而我便是調門中人。
調門是紮彩,鼓吹以及杠房的總稱。
紮彩指的是紮紙人,畫棺材,鼓吹是鼓樂班子,負責白事兒的吹唱,而杠房的人,就是人們行說的抬棺匠。
我主要負責吹唱,但紮紙人和抬棺材,我也能來,隻不過,這兩門手藝,不如吹唱精湛。
古話說,荒旱年餓不死手藝人,現如今也是這樣,雖說這門不能讓我大富大貴,但在馬店鎮,隻要有人辦白事兒,我就餓不死。
我叫李子聲,因為,我是子時出生的,姥爺想讓我繼承他的吹唱手藝,這是一門靠聲音吃飯的手藝,所以,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從小就沒見過爸媽,隻有姥爺一個親人,他把我拉扯大。
吹唱經常跟白事兒打交道,難免會碰到一些無法理解的怪事兒,但從小到大,姥爺都會幫我解決。
直到姥爺去世那天,我遭遇了噩夢般的經曆。
我家在馬店鎮李馬莊村,就在馬店鎮的郊區,走路去鎮上也就二十多分鍾的路程。
姥爺在村裏幹了一輩子吹唱,我從小就跟著他學這門手藝,本以為自己學的差不多了,直到他臨終前,我才直到自己隻學到了一點皮毛。
一到晚上,村裏總是安靜的讓人心慌,我兜裏揣著從衛生所拿的藥,一路小跑往家走。
幾隻老鼠從胡同裏竄出來,嚇了我一哆嗦。
推開家門,走到姥爺身邊,此刻他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嘴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本就骨瘦如柴的他,讓疾病折磨的更顯蒼老。
“拿回來了,藥我拿回來了,這就去給你倒點水!”我說完之後往堂屋裏走。
“回來,我跟你說點事兒!”姥爺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折返回去,蹲在床邊,仔細聽姥爺說話。
養了我這麼多年,雖然平時對我很嚴,但我現在也二十一了,知道他是為我好。
“聲子,你這孩子命苦,從小到大,跟著我也沒享什麼福···可你知道為啥,你爸媽把你扔給了我嗎?”姥爺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你也沒說過。”
姥爺歎了口氣,說:“哎,去,把櫃子裏的木盒子拿出來。”
這個木盒子,我從來沒見姥爺打開過,他也禁止我碰這個盒子。
可小時候因為好奇,我還是把這個盒子給打開了,可還沒來得及看裏麵的東西,我就病倒了,人事不省的那種。
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後來我被姥爺的嗩呐聲叫醒,醒來之後,我感覺他老了許多,據說姥爺去喊山了,他用喊山的手段救了我一命。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動過這個盒子。
把盒子拿出來之後,姥爺跟我說:“你命格特殊,八字極陰,本就多災多難,但你的魂魄異於常人,你爸媽想把你弄死,用養鬼的方法利用你,但是,被我給攔下了!”
“什麼?這?不可能吧···他們怎麼能···”我很吃驚,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姥爺擺了擺手,跟我說:“先聽我說完···雖然我把你救了下來,但是,他們還是給你下了往生咒,是我一直幫你壓著,你才能活到現在,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往,往生咒?這,這是啥啊···”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東西。
“簡單來說,就是讓你活不過五年,而且,死了之後,會變成他們的鬼,什麼事兒都聽他們的!變成鬼之後不能投胎,還是像人一樣在人間遊蕩,所以叫往生咒!“姥爺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