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死了。
死在她取得遺產糾紛案勝利的第二個月。
龐大的遺產剛剛盤完,宋暖暖好不容易簽完各種文件,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她人就沒了。
“惆悵。”
宋暖暖麵無表情。
此刻,她盯著前來傳話的丫鬟趾高氣揚的鼻孔,心裏的三字經已經泛濫成災。
錯過百億財產已經夠令她糟心了,誰能想著,她竟然還穿書變成了一個炮灰?
而且是一路悲慘到結局,全程都敬業地為推動男女主感情線上竄下跳,最後死無全屍,還要被世人戳著脊梁骨罵的那種。
宋暖暖:“……”
就離譜。
而更加離譜的是,這個和宋暖暖同名同姓的女配,居然是定國大將軍唯一的外孫女,同時還擁有一個貴為皇後的姑姑和一個官至戶部尚書的爹?
宋暖暖:?
她想不明白,在擁有如此煊赫出身的情況下,原主到底是如何才能混到如此淒慘的?
“難道,她醜得慘絕人寰?”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宋暖暖一驚,連忙往床邊不遠處打磨光滑的銅鏡裏瞟了一眼。
鏡子裏的小姑娘皮膚白皙透亮,嬌嫩地厲害,指甲不小心劃過都會留下顯眼的紅痕。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目光流轉間帶起了絲絲媚意;小而挺翹的鼻頭下一張紅唇,唇色比春天的花瓣還要嬌美。
雖然年紀尚幼,卻已出落得奪人心魄。
即便挑剔如見慣了美女的宋暖暖,也不得不稱讚一聲“漂亮”!
就衝原主這顏值,就算她目前外公不管不問,爹爹不親姑姑不愛,有個弟弟還成天隻會招貓鬥狗,宋暖暖也有信心能讓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舒舒服服。
拿著如此一手好牌都還能打得稀爛……原主隻怕是腦子有點問題。
宋暖暖盯著鏡子中的小姑娘,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表姑娘?”
丫鬟白術說了個口幹舌燥,垂頭一看宋暖暖居然在神遊,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我們小爵爺可是已經候在花廳一盞茶的功夫了,表姑娘此刻拿喬,若是將小爵爺氣跑了,晚上可別再抱著嬤嬤哭鼻子。”
“哦。”打定主意要自我拯救的宋暖暖,半絲眼風都沒有分給白術。
她調整了一下躺著的姿勢,態度隨意地揮了揮手,“氣跑就氣跑了吧。”
白術本以為威脅的話一旦出口,宋暖暖就會如以往一樣,慌張地不行,不僅會賠著笑臉和她軟語哀求,還會指揮著小丫頭們將那些珍貴的首飾,小玩意兒等一股腦地塞給她討好她。
她都擺好了架勢,卻沒想到那滿腔的驕傲還沒放出就被打碎了一地。
“跑就跑了?”
“您可能沒有聽明白,”白術故意加重聲音,“現在等在花廳的,是您最喜歡的小爵爺本人!”
“您的親表哥。”
“吵死了。”宋暖暖微微皺眉。
立刻就有候在一邊的兩個小丫頭上前,將白術隔開幾步,離著宋暖暖遠了一些。
另外又有一個嬤嬤上前,動作輕揉地為宋暖暖揉耳朵。直到宋暖暖眉間的褶皺綻開,嬤嬤才停下手,重新退開。
白術臉色更難看了,她不滿地瞪了宋暖暖一眼。
宋暖暖當然知道外麵等著的人是誰。
她那一表三千裏的表哥,安襄伯家的獨子,也是她穿的這本書裏的男主角——明明對原主極其不耐煩,打從心底裏瞧不上原主,卻因為利益,不斷地吊著原主。
蠱惑原主做盡蠢事,推原主背鍋,甚至還故意利用原主刺激他的心上人,在榨幹原主最後一滴利用價值之後,毫不留情地設計斬殺了原主,又為了絕後患,將原主整個家族都趕盡殺絕。
是個超級狗比。
可惜,她穿過來的時間有點晚,原主已經為那狗比做了一些沒腦子的事情。在狗比刻意地宣揚之下,現在滿都城都流傳著原主非狗比不嫁的言論。
但宋暖暖無所畏懼,她嗤笑一聲,終於大發慈悲地瞟了白術有些肉的鼻頭一眼,“喜歡?”
“你家小爵爺又蠢又醜還毒,哪裏值得本姑娘喜歡?”
“不見。”
“蠢,醜,毒?”
“表姑娘確定,您這是在說小爵爺?”
白術聞言,不敢置信。
她家小爵爺徐子宣出口成章,寫得一手錦繡文章,最擅長旁征博引,平日裏便已金句頻頻。這都城裏誰人提起,不讚一聲“少年英才”?
還有小爵爺的樣貌,雖比不上潘安,卻也長身玉立,是萬千閨中少女的夢裏人,怎麼著,也和醜字沾不上邊啊!
白術覺得自己抓到了宋暖暖話裏的漏洞,頓時信心又起。她挺了挺胸,正準備好好教育宋暖暖,卻發現宋暖暖的表情比她剛剛的還要驚訝。
“不是吧?”宋暖暖一雙杏眼大睜,眼裏彌漫著霧蒙蒙的水汽,嬌豔地仿佛畫裏走下來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