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熱浪充溢不大不小的客廳,和樂思桀共處一室,讓夏安然感到胸悶,她大步走向偏房,稀裏嘩啦地收拾行李,打算離開。
樂思桀一把抓住夏安然的手腕,不悅:“你這樣真的很作。”
新來的傭人聞聲,悠悠地問,“怎麼了?夏小姐。”
夏安然接過,聲音不大,怕驚動爺爺。“阿姨,我要回去了,這裏有車嗎?”
阿姨看看樂思桀,說,:“哎呀,這裏不抵大城市,車子一天就一趟,麵包車倒是能打到,但少又不安全。”
她察言觀色,看樂思桀始終一眼不發,就問:“你這麼離開,老爺知道嗎?”
樂思桀拉著長臉,空氣瞬間結冰。
夏安然點頭,溫和地跟阿姨說,“爺爺知道。”
她氣不過,拎著行李箱,準備往出走,阿姨過來攔著,拿起電話,按了半天,新款的智能手機,大概用不慣,“麵包車還是要找熟人,偏僻的地方深夜打車很事兒噠。”
“不要管。”樂思桀製止,鬆開安然,仿佛在挑釁宣戰,“讓她自己回去。”
夏安然收拾完東西,匆匆走出大院,沒顧阿姨地阻攔,一個人拉著行李箱,走到荒郊的盡頭。
路上極其黑,成片成片的麥田,這個地方已經不能簡單地形容為荒涼,而是闃靜無人,周圍的參天大樹,風一吹嘩啦啦直響。
別說是女孩子,估計大男人在這裏走都要提起三分的膽子,道上偶爾有一兩輛車飛過,深更半夜,想打到出租車根本不可能。
運氣好的話,打到人多的麵包車尚且算安全,關鍵這麼晚了哪裏像白天,真有一輛,陌生男人開的,荒野無人,你敢坐這樣的車嗎?
夏安然壯著膽子,在那裏等車,盡頭處的食品店的小彩燈隱隱約約地亮,沒等一會兒腿就麻了,而且周圍什麼鄉村靈異啊,什麼鬼故事都奇奇怪怪地冒出來了,周圍也不知道是蟬鳴還是蛙叫,窸窸窣窣地響。
幹脆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叫車,聯係了一會兒,人工客服說,有出租車在線繁忙,趕過來,最快最快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在這個地方等三分鍾都害怕,隻聞背後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以為是麵包車呢,夏安然激動。
扭過身一看是樂思桀的車,開到夏安然的身邊,車速絲毫沒有減慢,呼嘯而過。
那一秒,夏安然心灰意冷。
這段時間,患得患失,忽冷忽熱,到底為了什麼?
就為了,慘淡的收場,片刻的假意的歡樂?
夏安然啞然失笑,嗆了一口氣,不禁咳嗽起來,哼,人倒黴了,口水都能嗆死自己,幾日坐著後背也酸的發緊,半天直起腰。
一抬頭,看見熟悉的車子停靠在不遠處,樂思桀下車,不動聲色地和夜色融為一體,看著夏安然。
走過去還是繼續等該死的車?夏安然想了想,最終沒有動,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