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貴使要如何難朕啊?哈、哈、哈……”漢武帝哈哈笑道。
“拔河。”
“拔河?如何拔河?”
“請皇上派出一百名強壯的軍兵與神象拉扯大繩索,看誰的力氣大。”
“朕派一百名羽林軍與貴使的神象比誰的力氣大?好!冠軍侯何在,由你挑選一百名健壯的羽林軍,與神象比賽拔河。”漢武帝把手指向主父偃,主父偃拉上公孫敖,走出了大殿。
“請皇上走出大殿,看神象如何戰勝羽林軍!”哀牢國使臣留秥道。
“為何不是朕的羽林軍打敗貴使的神象?”
“在哀牢國力,五百名力士也不能戰勝此神象也。”
“哦?”漢武帝心裏一驚,輕拂袍袖,“眾位卿家隨朕一同出大殿,觀看羽林軍與神象對戰!”
未央宮前的空地上,擺放了一條粗大的繩索,繩索的中間,綁了一塊紅豔豔的布條,紅布左端,一名哀牢國力士騎在三丈高的神象上,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攥著一根馬鞭。而神象,則用水桶粗的象鼻卷著大繩索;紅布的另一端,一百名羽林軍如臨大敵,整齊排在繩索兩邊,雙手拿住大繩索。
中將軍公孫敖手執令旗站在了紅布條前,主父偃三步合作兩步走到漢武帝麵前拱手道:“皇上,一切就緒,請皇上發號施令!”
“主父卿家,今天你是冠軍侯,你看,朕的一百名羽林軍,能夠戰勝哀牢國的神象嗎?”漢武帝悠悠然問道。
“這……”主父偃扭頭望了望身後的神象,心裏如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
“皇上,如果你的一百名羽林軍不濟事,可以再多派一百名羽林軍上來一較高低。”哀牢國使臣似笑非笑道。
“好了,開始吧。”漢武帝的天平冠輕輕點了點。
主父偃向中將軍公孫敖猛揮手,公孫敖揮下令旗,一百名羽林軍齊聲呐喊,同心協力拉著粗大的繩索使勁往後扯。紅布條稍稍向羽林軍這邊移動了一下,便停了下來。一百名羽林軍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如蚍蜉撼樹,再也不能把紅布條拉扯過來一絲半毫。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等倒是把力氣使出來啊!”主父偃急得直跺腳,一遛煙衝向羽林軍,麵紅耳赤指揮著羽林軍狠拉粗繩索。
“一、二、三,一、二、三……”一百名羽林軍臉紅脖子粗,一齊使勁呐喊,卻也占不得半分便宜。
“是時候讓皇上見識一下神象的神力了。”哀牢國使臣留秥把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道。
哀牢國使臣的話音剛落,其身旁的一名侍從吹響一聲口哨,騎坐在神象背上的哀牢國力士揚鞭抽打神象,神象四根比柱子粗的大腿向前邁開,拖著紅布條和一百名羽林軍往前走。
“壞了,壞了……”中將軍公孫敖扔去手中令旗,飛身撲上前,猛扯粗繩。
“再上五十名羽林軍,再上五十名羽林軍……”主父偃向站立一旁的數十名羽林軍猛招手,數十名羽林軍一擁而上,抓起繩索向後方猛拉。
隻是,繩索前方傳來神力,拖曳著百多名羽林軍腳下塵土飛揚,身不由主向前方移動。終於,公孫敖和一百多名羽林軍被神象拖倒在地上,紅布條被拉至五、六丈外停了下來。
“皇上,派三百名羽林軍上去,一定能拉贏神象……”主父偃氣喘籲籲跑過來道。
“不用再比了,朕,輸了!來人啊,賞哀牢國使臣黃金一千斤。”漢武帝輕拂袍袖道。
“皇上,還未完呢。小使出動四名哀牢國力士,可以拔河完勝神象。”哀牢國使臣把手放在胸前,麵帶幾分得意神色道。
“哦,這……”漢武帝臉上顯出驚詫神色。
“皇上,為防其使詐,一不許吹口哨,二要把騎在象背之人換作中將軍。”主父偃進言道。
“卿家言之有理,來人啊,讓神象再施展一回神通,讓朕與眾位卿家再開一回眼界。”漢武帝開金口道。
於是乎,神象和粗繩索再次擺好。哀牢國使臣留秥把四名力士喚到一邊,從懷裏掏出一物,倒了些許進酒葫蘆裏,使勁搖勻,再讓四名力士分喝葫蘆裏的酒。酒水喝完,但見四名力士外露的肌膚漸漸紅通通起來,緊接著,肌肉膨脹,青筋暴露,氣喘如牛。
四名瞬間強壯的力士邁開四方大步走向粗大的繩索,把繩索攬起,放在腰間。主父偃見雙方準備妥當,立即揮下令旗。騎坐在神象背上的公孫敖不敢怠慢,猛chou馬鞭,狠狠打在神象的臀部。神象受打,吐氣低吟。粗鼻子卷著繩索,使出神力,拚命往前方扯動。
另一邊,四名哀牢國力士全身膨脹,一人變成兩、三人粗壯,儼然變成了四個巨人,八隻手掌扯住粗繩索,任憑神象四蹄踏起一陣陣的塵土,就是扯動不了紅布條。
“嗨、嗨、嗨……”四個巨人齊聲叫喊,仿若天雷轟響,震得文武百官耳朵嗡嗡作痛,許多人不由自主用雙手捂住耳朵。就在眾人膽戰心驚之時,紅布條慢慢移向四個巨人方向,粗繩索拖曳著神象緩緩移向巨人方向。
神象不甘示弱,拚命用巨鼻扯低繩索,卻仍舊是徒勞無功,繩索緊勒象鼻,痛得神象口吐粗氣,口水橫流,象鼻扭曲。突然,神象粗鼻狠甩,甩去粗繩索,低垂著紅通通的長鼻子跑去一邊。
四名哀牢國力士戰勝神象,甩去粗繩索,振臂歡呼,直把未央宮的一眾文武百官看得驚心動魄,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知皇上以為我哀牢國的四名力士如何啊?”哀牢國使臣滿麵帶笑問道。
“直如天兵神將,非凡了得……”漢武帝嘴上這般說,目光中卻閃過一個人影,“不過,朕的朝廷之上,有一人可以敵過你哀牢國的四名力士。”
“倘若中原果真有人能敵過我哀牢國的四名力士,小使不收皇上賞賜的千斤黃金半斤八兩!”哀牢國使臣搖頭道。
“皇上,不知未央宮文武百官中,誰人能戰勝哀牢國的力士?”主父偃豎起耳朵,伸長脖子望著漢武帝。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冠軍侯,你!”漢武帝把手指向主父偃。
“臣,臣不行,不行……”主父偃驚恐萬分道。
“你是冠軍侯,你不行,誰行?!”漢武帝板起麵孔道。
“從這一刻起,臣不再是冠軍侯,不再是冠軍侯……”主父偃一邊說,一邊閃到眾人身後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漢武帝微微一笑道,“冠軍侯霍卿家何在啊?”
“末將在!”霍去病拱手,一邊應,一邊大步走向前來。
“霍卿家可否拔河戰勝四名哀牢國力士啊?”
“舉手之徒,不在話下!隻不過,末將今日偶染小恙,如能延後三天,拔河必勝哀牢國四名力士!”霍去病言之鑿鑿道。
“三天後再賽拔河,不知貴使意下如何啊?”漢武帝望向哀牢國使臣留秥。
“隻要冠軍侯一人敢挑戰我哀牢國四名力士,莫說等三天,就是等十天也不在話下。”哀牢國使臣留秥不以為然道。
“好、好、好,一言為定,三天後,在此地再賽拔河,冠軍侯一人挑戰你哀牢國四名力士!”漢武帝眼中閃出自信的光芒。
“今日哀牢國力士拔河取勝,請皇上擺宴款待之。”霍去病再道。
“哈、哈、哈,霍卿家言之有理,就請中將軍公孫將軍和中大夫主父卿家代朕擺宴慶功殿,哀牢國貴使千裏迢迢而來,務要一醉方休,大醉而歸!”漢武帝輕拂袍袖,公孫敖和主父偃把哀牢國使臣一眾人等帶去慶功殿。
漢武帝返身登上未央宮大殿高高的階梯,望著一個身影越去越遠……
“皇上,此回霍家小神通勝算幾何啊?”春陀老公公憂心忡忡問道。
“水到渠成,馬到功成!”
“皇上為何這般信心滿滿……”
“鼻子告訴朕,此回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鼻子?鼻子怎會說話,怎能告訴皇上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天知,地知,朕知,他知,偏偏你不知。”漢武帝邁開大步就走。
“皇上,老奴確實不知……”
午後,春陀老公公急匆匆走進禦書房:“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漢武帝放下手上的書簡,目光炯炯有神。
“哀牢國使臣居住的蠻夷邸,死了四個人,據蠻夷邸差役來報,死的四名力士,正是早上在未央宮殿前戰勝神象的那四個人。”
“哦,果然不出所料,朕知道了。”
“不知,不知皇上知道了啥?”
“朕,朕啥也不知道。”
“方才,皇上明明說:不出所料,朕知道了……”
“哈、哈、哈,朕方才知道,如今又不知道了。”
“這……”春陀老公公低下頭,喃喃自語,“明明是皇上的葫蘆裏不知藏了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