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亮 劍(2 / 3)

“小王是說,霍去病和十二少兩個家夥痛打了小王十幾個人。”

“朕更不明白,你們十幾個人打霍去病兩個人,反而被霍去病二人打了個一敗塗地,叫苦連天。朕,不信!”

“這……”

“要不,你們十幾二十人一塊上,再打霍去病二人,朕給你們撐腰,看是否你們匈奴人果真如此不堪一擊?”

“不,別……”

“朕給你一雪前恥,報一箭之仇的機會,為何搖頭擺手啊?”

“霍去病拳重如鐵錘,小王不敢再次領受。”

“既然如此,蠻夷邸動武之事就此罷了。朕再問你,你來長安城是意欲何為啊?”

“父王說中原之人都是百無一用的膽小鬼,故而派小王前來摸清楚中原懦夫的底細。”

“哈、哈、哈,”漢武帝縱聲大笑,“這般說來,朕就是中原的懦夫皇帝了?好、好、好,朕這就放你回大漠草原,你且對渾邪王說:短兵相接,兵戎相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隻是,小王在回去的路上,擔心再遇見霍去病……”

“哈、哈、哈,朕派中大夫嚴助和朱買臣兩位卿家送你出長安城!”漢武帝一揮袍袖,中大夫嚴助與朱買臣把匈奴人帶出了大殿。

次日早朝,衛青把霍去病帶在了身邊。中大夫嚴助出班啟奏:“渾邪王二王子托雷昨日離開長安城,在十裏長亭留下了狠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匈奴王子有何狠話,但說無妨。”漢武帝不以為然道。

“托雷王子說:不報斷小指之仇,誓不為人。”

“還有呢?”

“血洗邊庭,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還有呢?”

“還有,微臣不敢說……”嚴助低下了頭。

“嗯?”

“還有,匈奴王子說:揮師東進,踏平長安城,火燒未央宮。”中大夫朱買臣啟奏道。

“揮師東進,踏平長安城,火燒未央宮。哈、哈、哈……”漢武帝放聲大笑,“匈奴人如此膽大,分明是欺負朕手下無人。蘇將軍,你從定襄而回,北方伊稚斜單於有何動靜啊?”

“稟報皇上,”遊擊將軍蘇建朗聲道,“據探子報,匈奴大軍集合在漠南,蠢蠢欲動。明年春夏之交,恐會借春暖之機,揮師南下,侵擾我大漢疆土。”

“伊稚斜集合大軍,正是朕用兵殲滅匈奴人的大好時機,不知薛卿家有何異議啊?”漢武帝的目光望向丞相薛澤。

“臣以為,匈奴單於集結大軍,未必不是為過冬早作打算,萬事以和為貴。”薛澤道。

“難道說,非要等匈奴人長驅直入,闖入朕的大漢疆土殺人放火,朕才拿起刀槍,奮勇反擊不成?汲卿家,你有何話要對朕說啊?”

“啟奏皇上,”汲黯道,“匈奴騎兵喜歡東搶一番,西奪一陣,來去一陣風,我軍疲於奔命,難以應付。或許,再送單於一些錢糧,匈奴人與我大漢又可免去刀兵相見,平息一場幹戈。”

“聽卿家這般說,朕越是糊塗了。朕雄兵數十萬,兵多將廣,為何不是匈奴單於對朕俯首稱臣,反倒要朕給伊稚斜年年進獻錢糧了呢?”

“皇上,”禦史大夫韓安國出班啟奏,“匈奴人以馬代步,漢人用兩條腿走路,他們卻是四條腿奔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來無影,去無蹤。我軍長途跋涉,疲累不堪,他們卻是以逸待勞,守株待兔。故而說:強弩之末,矢不能穿魯縞也。也就是說,以疲憊之師與養精蓄銳的匈奴騎兵對戰,難有勝算。所以說,以和為貴,每年耗費一些錢糧進獻匈奴單於,無傷大雅,而勞師遠征,勝負未定,則並不劃算。”

“以退為進,並非良策……”漢武帝輕捋長須。

“臣等認為,韓禦史高瞻遠矚,細水長流,甚為妥當。”丞相薛澤道。

“先帝皆用和親之法籠絡匈奴單於,屢試不爽,皇上何苦另辟蹊徑,煩惱自尋?”都尉汲黯道。

“隻是,抱陳守舊,墨守成規,終非長久之法,”漢武帝輕輕搖頭,“此局不破,匈奴人依舊虎視眈眈,決不會善罷甘休。哎,衛將軍身旁站立的不是去病麼?不如,朕請霍校尉來說兩句話,不知眾位卿家意下如何啊?”

“局外之人,說說也無妨。”丞相薛澤道。

“無關緊要,不妨聽個新鮮。”都尉汲黯道。

“就隨便說兩三句話吧,但,決不可造次。”禦史大夫韓安國道。

“去病人微言輕,無話可說,”霍去病上前欠身行禮,“但,有個事卻要跟朝堂上的眾位大人說。這些天,北市冒出了個叫王汗的小毛賊,第一天拿了張三的針,第二天取了李四的線……”

“竟有這樣的事?”漢武帝居高臨下問,“各位卿家認為該如何處置啊?”

“小事一樁,不值一提。”禦史大夫韓安國道。

“可是毛賊王汗見沒人約束,便第三天偷了王五的雞,第四天摸了趙六的狗……”霍去病繼續道。

“各位卿家認為又該如何處置啊?”漢武帝再問道。

“略加責備,足矣。”都尉汲黯道。

“可王汗視鄰裏之責備如無物,於是賊膽更大,第五天順手牽了趙家的羊,第六天盜了錢家的耕牛……”霍去病又再道。

“如此盜賊,賊性難改,是可忍,孰不可忍,後來王汗又如何了啊?”漢武帝臉色一沉道。

“長安城內官不管,兵不抓,王汗狗膽包天,目無王法,第七天殺了朝廷的人,第八天越了天子的貨……”霍去病朗聲道,“後來,王汗逃去了北方匈奴人那裏,與匈奴單於伊稚斜狼狽為奸,欲集結大軍南侵我大漢江山。”

“皇上,縱使把狼給養肥了,始終還會反咬我大漢一口,”衛青抱拳道,“長痛不如短痛,畢其功於一役,方能斬草除根,免除後患!”

“衛將軍所言極是,”強弩將軍李沮進言道,“匈奴騎兵屢犯邊界,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騎將軍公孫賀單膝下跪,“願滅匈奴,馬革裹屍,在所不辭!”

“願滅匈奴,馬革裹屍,在所不辭!”朝堂上,所有武將一齊下跪,異口同聲喊道。

“眾位卿家平身,”漢武帝臉露笑意,“眾誌成城,何愁匈奴不滅?!”

涼風習習,碧空如洗,養心殿外,霍去病如青竹似寒鬆,直挺挺站立著。春陀老公公手捧托盤,小心翼翼走進了養心殿。香茶放下,老公公手執拂塵,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漢武帝放下書簡,伸手捧起茶杯。

“霍校尉站立殿外候旨……”

“朕正忙,等等又何妨?!”

老公公不敢多言,侍立在旁。眼見日上中天,皇帝放下手上書簡,舉臂伸展懶腰。老公公提醒道:“皇上,是時候用午膳了。”

“嗯,霍校尉走了嗎?”

“未曾走開半步,皇上是否邀霍校尉一同用午膳?”

“你且把午膳給霍校尉送去。”

“遵旨。”老公公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