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她的情緒連自己都沒辦法控製。
這一路飛來,看到外麵的那些藍天白雲,看到塞的滿滿當當的行李箱,才覺得所有事情都變得真實了起來。
然後便是後悔。
再怎麼樣,都不該在傅宥麵前那麼講話。
說的是傅庭堯,但傷的卻是傅宥的心。
那畢竟是他父親。
“來,媽咪抱抱。”簡寧摸了摸他的眼睛,給他把眼淚擦幹淨,傅宥還有些不好意思,不太肯看她。
但傷心也是真傷心,眼淚就像遇到了風一樣,忍不住一直向下流。
尤其是簡寧一碰他,哭的眼淚更多了。
“既然這麼擔心他出事,剛才為什麼不下去?”簡寧看了看時間,“現在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你要想回去,我就再給你買最近的返程航班。”
傅宥眼神亮了一下,但那光芒轉瞬即逝,“媽咪,你不會回去是嗎?”
“嗯。”簡寧點頭,“我不會回去。”
“那我也不變。”
他答應過弟弟和爹地的,會做到。
簡寧歎了口氣,把他抱起來,“那我們先下去休息。”
飛機已經到站,簡寧在飛機上的時候已經和MR.L取得過聯係,拿到了落榻地址,這會兒隻需要帶著他們過去即可。
傅宥一路都沒怎麼說話,泠端問他餓不餓,他也隻是搖頭。
比最初泠端的時候要更沉默。
但卻始終依賴簡寧,而且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帶著一種保護傾向。
……
A院。
傅庭堯這次中倉,直接導致了MR.L沒走成,機場那邊有警察負責清繳,他不放心讓別人來手術,便跟著回來了。
畢竟在A院,簡寧如果不在,那他這個臨時的掛牌教授算是經驗最豐富的人之一。
傅庭堯的手術複雜,多一個人就能多一份心力。
“確認神經有沒有收到損傷。”
“先畫出子彈的位置,路上沒有取出來,病人已經危在旦夕。”
“上氧。”
“……”
一連串的命令下來,手術室的燈已經亮成了紅色。
到處都充斥著緊張的氣氛。
傅加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抱著那個竊\\\/聽器一端的耳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可是那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叔叔,我爹地怎麼樣?”
“阿姨,我爹地怎麼樣?”
每逢一個人從手術室出來補藥,傅加都要追著人詢問一番。
“小少爺對不起,您再耐心等一等。”
“我們所有人都在努力,但先生的傷勢確實嚴重。”
“等手術開始,我們才知道受傷的地方和之前開刀的位置非常契合,所以算是……二次受傷。”
而子彈打穿了他的心髒。
但後麵這句,他們都不忍心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講。
來來去去,傅加不知道從凳子上站起來多少次,卻依然沒等到傅庭堯出來。
距離手術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三個小時,天氣也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傅加蜷縮在椅子上,盤算著簡寧應該已經到了大洋彼岸。
可是到現在為止,她和哥哥還沒有一個人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