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簡寧眼中的戒備再次放了下去。
她這是在做什麼。
著急忙慌的,對著一個和傅庭堯長相肖似的人發脾氣麼……
能帶著她去往母親墳前,還能在童村生活的這麼如魚得水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的人,必然不能是傅庭堯。
簡寧歎了口氣,最終隻是悠悠在心裏默默感歎一句。
她不是自殺。
可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對她下手那麼狠,她現在還沒有證據,哪怕心裏已經有了猜想的人,但還是無法確定。
而傅宥他們的態度太過反常。
現在要是貿然回去,恐怕也不是個好選擇。
還是先靜觀其變,在這這裏待一段時間,慢慢做規劃,慢慢打聽比較好。
“好了。”簡寧沒再追問,而是從病床上起身,“我說話算話,現在既然沒有能給我打錢的人,那我願意靠自己還債。”她想了想,“就像我那天給你做手磨豆腐一樣,做一項你給我多少錢,然後用這筆錢來抵消我在你這裏的債務就好。”
“石磨豆腐?”德叔忽然插了一句,“我們這裏以前有個小丫頭,小時候就愛吃這個,說起來,我和這位小朋友也很久沒見了。”
傅庭堯臉上起了一點赧色。
他怎麼會聽不明白,德叔這是在暗戳戳說簡寧以前愛吃石磨豆腐。
那那也僅僅是以前而已。
看她現在的狀態,她甚至都不記得了。
她曾經和他在鄉下待著的那段時光裏,她多次要求讓他做手磨豆腐。
那時候他不會,可還是硬著頭皮去推磨,最後力道不巧,雙手全都磨出了泡,痛的連筷子都拿不起來。
但那時候看到簡寧的笑容好開心。
但可惜他手上的傷被跟來的傭人發現了,所以他也沒能走到簡寧麵前告訴她,那份石磨豆腐是他推了一下午才弄出來的。
所以愛吃這道菜的人不是他,其實是簡寧。
可是他不能明說,隻能用他自己喜歡,想讓她幹活還債這種彎彎曲曲的方式來讓她做出那份石磨豆腐。
可那天吃飯的時候,雖然她吃了不少,但當天的飯菜算是雨露均沾,看不出對石磨豆腐能有多喜歡。
其實早就都發生變化了。
人心會變,事情會變,口味也會變。
“是嗎?”簡寧對德叔很有好感,“反正那石磨豆腐,我還是第一次吃。”
第一次吃?
怎麼可能?!
傅庭堯聽她說完,震驚地看著她。
那眼神,分明複雜極了。
簡寧愣住,“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傅庭堯一怔,幸好反應的快,“就你這樣的,什麼都沒見過沒吃過,還總是說自己是傅氏的女總裁簡寧,人家能和你一樣,這麼無知?真是天方夜譚!”
簡寧被他不屑的語氣氣到,可現在她確實沒有證據反駁,也沒辦法快速證明自己就是簡寧,隻好忍氣吞聲,“反正我會還你錢!”
“那最好快一點。”傅庭堯一臉不耐,“趕緊穿好鞋跟我回家。”
回家……
哪怕心裏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可是麵對這麼一張和傅庭堯極為相似的臉說出和他一起回家這種話,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起了波瀾。
“嗯。”她低聲回答,似乎像是在給自己強調說明,“知道了,童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