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要長命百歲的。”傅宥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經常和死神打交道的他,今天是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
那種絕望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哪怕一個人再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真的到了那一刻,還是會害怕。
傅宥是從出生就開始被貼上了和死亡關聯的標簽的孩子。
如果不是簡寧的醫治,恐怕就算真的讓傅加給他捐了骨髓,他也不一定能好起來。
何況,那件事對他和傅加來說,都太過殘忍。
從這一點上,他感謝簡寧的出現。
“傻孩子。”梅英榕笑笑,“奶奶已經快一百歲嘍,就算長命百歲也沒幾年好活了。”
她這話其實是說給傅庭堯聽的。
但卻把傅宥的眼眶說紅了。
“要不奶奶最疼你。”梅英榕捏捏他的小臉,“就你知道為奶奶哭。”
盡管他的淚沒有掉落。
但梅英榕知道,這個孫子沒白疼。
“奶奶。”傅宥突然問,“上次……您為什麼沒有罰我?”
梅英榕愣了一下。
“上次?”傅宥做錯事的時候不多。
梅英榕很快就想到了他說的是什麼事。
“你沒做錯。”她堅定地說,“傅家長子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都應該被原諒。”
“那如果我不是傅家的長子呢?”傅宥這次頗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茂行,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他不是這麼墨跡的孩子。
她最欣賞的就是他小小年齡卻冒出來的那股和同齡人不一樣的狠勁和果斷。
“沒有。”傅宥知道傅庭堯沒讓她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情,“就是最近一直在醫院治病,太久沒和您說話了。”
“怪不得你今天格外話多。”梅英榕摸摸他腦袋。
傅庭堯看了傅宥一眼。
他以為他已經把那件事忘幹淨了,沒想到原來他一直藏在心底。
看梅英榕的回答就能知道,陸淺淺平時的教育肯定比這還糟糕。
傅庭堯越發慶幸,傅宥沒有長的太歪。
或許是有簡寧的基因在?
“你笑什麼?”梅英榕看著他,麵帶不滿,“把那個女人帶回來就這麼高興?”
“我笑了嗎?”傅庭堯是真的不知道。
傅宥接到他疑問的眼神,沒給出任何反饋。
沒有反饋就是默認。
傅庭堯笑的更開心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
梅英榕心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瞬間又燒起來了。
“傅庭堯!”
……
簡寧腿上有傷不便來回走動。
但她很想去她以前住的房間看看。
想了想,還是讓傅加扶著她起身了。
“我來我來。”有傭人小跑著過來,“少爺您歇著,我扶夫人上去。”
夫人……
好像是回到了她以傅家兒媳婦在這裏住著的時光。
“我不是夫人,喊我簡大夫就好。”
傭人尷尬地笑了下,“可您是我們先生第一個親手抱回來的人呢。”
“陸淺淺呢?他沒抱過她?”
傭人看了眼阿花站著的方向,“當然沒有,先生和她總是有一米的距離呢。別人都說他們是相敬如賓,但我覺得……”
看來這幾年,傅家的傭人品性下降了不少。
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背後嚼主人舌根了。
要是以前,早就被趕出帝都,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