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文,沒有姓,更不知道父親是誰,隻記得母親是個蒼白瘦弱的女人,所以我生來就叫阿文。
基地講究弱肉強食,小孩子和女人,在這裏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
媽媽為了讓我活下去,隻能靠出賣身體,來換取我們母子每天所需的食物。
廉價的xing服務,與之伴隨的是無數次的感染風險。
基地有很多個像母親一樣的女性,每天都有人因為得病死亡。
但我沒想到,有一天,我的母親也死亡了。
她是得病死的,嫌她晦氣的人,想要把屍體燒掉。
我不肯。
但年弱的孩子,敵不過大人,我死死抱住母親的結果,不過是被打了個半死。
那些高一等的男人還朝我臉上吐口水,鄙夷笑道:“表子養出來的小賤種,瞪著我們幹什麼?難道還想報複?”
我瞪紅了雙眼,想要衝上去,卻被鄰居女人死死捂住嘴。
是個跟母親一樣的女人。
她有個小女兒,得病死了。
“各位好哥哥,小孩子不懂事,我免費一次,就算讓你們出氣了行不行?”她討好笑著,把我護在了身後。
幾個男人猙獰笑著,撈過她就往屋子裏走。
沒一會兒,屋子裏響起皮鞭聲。
我氣的渾身發抖,這是他們慣常折磨女人的方式。
可卻被人死死壓住。
“想讓你自己和裏麵的女人活著,最好別亂動,最好別讓五爺掃興。”
我不敢動了,在這裏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過了好一陣兒,男人們出來走了。
女人一瘸一拐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強笑道:“以後我就當你的母親。”
她臉已經被打腫了,看起來滑稽又可憐,笑起來其實不漂亮,但這一刻的我,還是心軟的一塌糊塗。
就這樣,我們成了搭夥的母子。
她做‘生意’的時候,我就在門口守著,萬一有太過分的就衝進去。
等再大一點,我就去岸邊扛大包,這是專屬於男人的活兒,每天去扛半天,我們的生活有了質的改變。
日子好像就這麼過來了,可不幸還是沒有放過我。
她被吳爺抓住了,被當著所有人的麵褻玩。
等扛大包的我聽到消息,想要衝過去要人時,她回來了。
可回來後的她,自殺了。
血流滿了一張床,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想死的時候,可以那麼決絕,原來一個人身上,有那麼多鮮血。
從這一天起,我就像變了個人一般,拚命的學醫,拚命的往上爬。
吳爺早就忘記了我,三年後的我出現在他眼前,他還拍著我的肩膀誇讚,“聽說你很好,繼續努力。”
我佯裝興奮的點點頭,心裏卻在冷笑,再努力一步,我陪在他身邊的機會越來越多,那殺死他的勝算也就越大。
終於,我等到一個機會。
基地舉辦了聯歡晚會(羞辱晚會),聽說專門對付一個季家人。
我知道,既尊貴又可憐的倒黴蛋。
人人都想看他的熱鬧,可誰知道,那個叫季霖驍的男人,戲耍碾壓了整個基地的男人。
吳爺的目光既欣賞又忌憚。
我趁機在酒裏下毒,可那杯毒酒還沒被抬到吳爺手裏,就被那個叫季霖驍的男人截了胡。
他抬高了下巴,神態倨傲道:“我的本事,你還看得上嗎?”
吳爺氣的摔了個杯子,當場就離開了。
我也很生氣,那麼好的機會,要是吳爺死了,那該多好。
我開始思索著給季霖驍暗暗下絆子,沒想到先來找我的會是他。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冷冷道:“當場殺人,隻會把自己送進去,那是最蠢的做法。你也想他死,我們可以合作。”
我心裏警鈴大震,他才見了自己一麵,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打著哈哈揭過,打算離這個男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