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朝搖搖頭：“沒事，謝謝你的資料。”
林紫嫣笑了笑：“實習醫生應該做的嘛，不過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抬手就要去摸，徐文朝下意識躲了一下：“沒事。”
這一切被朱曉萌盡收眼底。
“患者什麼情況？”徐文朝問。
“患者是農村人，起初是被小車鬥砸了一下，然後翻到了溝裏，剛開始送到醫院的時候主要傷到了眼睛。”
“鎮上的醫院到底不入流，患者又擔心感染所以主動要求打抗生素吊瓶，這一打就是大半個月，後來眼睛好了腹腔又開始疼，鎮上的診所就讓患者到市人民醫院，慢慢的就轉過來這邊了。”林紫嫣解釋道。
“也就是說，當時車鬥翻到溝裏的時候，其實是傷了兩個地方對嗎？”
“是，隻是一開始患者忽略了病情，以為隻是眼睛這種表麵的傷，再加上抗生素的緣故，所以就引起了各種的並發症。不過……”
林紫嫣話說了一半咽了回去。
徐文朝問：“不過什麼？”
她靠近了徐文朝輕輕道：“患者是農村人，好像在資金上不太寬裕，家屬們雖然很盡心盡力但是本人情緒不太好，可能會比較棘手。”
等討論小組結束，最終由徐文朝這一隊負責處理患者的事情。
按照慣例需要去探望病人詢問病情，徐文朝便在討論結束之後，帶著林紫嫣和彭昌臻這兩個實習醫生去了病房。
在價格稍微便宜的六人病房當中，那被緊急送入醫院的病患，正半迷糊狀態躺在病床上。
病人六十歲左右，麵色蠟黃早已經瘦的是皮包骨頭。
身邊的男人比她稍微胖一點，但已經是一頭白發憔悴不已。
家中擁有病患，伺候的人總是比生病的人還要蒼老許多。
簡單檢查了病患，徐文朝大約知道了她身上致命的幾個要點。
手術不太好做，控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行。
等徐文朝出去，患者家屬才緊隨其後。
“醫生！”
患者家屬看了看徐文朝胸前的工作牌。
“你好徐醫生……我就是想問問您，我老伴兒的病到底是什麼病，還能不能醫治。”
“你怎麼會這樣問？”徐文朝不解。
那人搓著雙手，不自然道：“其實，是想問問醫生這個病能不能治療，如果不能治我們就回去了。”
林紫嫣驚訝道：“隻是糖尿病而已，怎麼會讓你有這種想法？”
“實不相瞞，我家裏的經濟條件不太好，醫生啊，求求您行行好，就跟我說一句實話，若是真的是無底洞白花錢，那我們還不如回老家吃好喝好，過兩天輕鬆日子呢。”
“你這都還沒治，怎麼就知道治不好，而且她這個症狀是糖尿病引起的並發症，現在正是什麼也吃不下去的時候，怎麼過輕鬆日子？”林紫嫣哭笑不得。
徐文朝望著眼前的老人，他最是清楚這種感覺。
那種明明很希望最親近的人安然無恙，卻始終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恍然間，他突然看見了自己的母親站在自己眼前似的。
莫名的心酸起來。
“沒事，我們先檢查檢查，萬事也要等著檢查結束才能做斷論。”
那人實在是捉襟見肘的厲害，攔住了徐文朝去路。
“醫生，我們連檢查都不想檢查，要不然就算了吧。我瞧著我媳婦兒的病也挺嚴重的，我們家裏連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醫院裏什麼都是貴的，我光掛了個號就要十幾塊，我們農村人真的什麼都搞不起。”
“就算是辦理出院也要等明天，有什麼事情你讓護士來通知我們，在醫生沒有發話之前，你不許離開醫院半步！當然，我們也不會亂給你開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