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下來,就算蕭長歌不刻意去回想當年的事,但真相還是赤裸裸地擺在他眼前。
楚溪沅根本沒有殺楚六替他為墨家的人報仇!
她隻是演了一場戲在欺騙他!
若是往更惡意的方向去揣測,他甚至很難不懷疑楚六和楚溪沅的關係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楚溪沅自己說的那樣,她們倆分開做的事,其實從始至終都相當於一個人……
最初的那兩年,他幾乎隔三差五就夢到他師父還有墨家的人向他索命,質問他為什麼不為他們報仇!
質問他到底是整個墨家全族人的性命重要,還是楚溪沅一人的性命更重要!
蕭長歌恐懼的不是來自於墨家人的質問,而是這個問題,他居然給不出答案……
不過最終玉佩裏殘魂之人的身份是蕭長歌無論如何沒想到的!
裏麵的人居然是——
棲桐!
這還是來了一個自稱公乘野弟子名為公乘佢的年輕人來找他索要玉佩的時候他才知道。
交出玉佩後,蕭長歌狠狠把自己關了半年的禁閉!
一晃又是一個秋天,秋天是豐收的季節。
蕭長歌決定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之後,便一直自己種菜養雞鴨鵝豬等禽獸。
但因為家裏的靈獸實在是太多,這些家禽家獸很難活過半個月。
蕭長歌一開始還會製止,後來就算了,幹脆隻專心種菜。
種菜也不安生。
小狐狸帶著玉琬、小天貂和羊角辮,說是來幫忙,其實就是搗亂!
故心別院前的靈瑚樹海早被它們霍霍得東一片西一片,像是狗啃了一樣。
蕭長歌知道對付熊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們當空氣,他自顧自挖了幾顆白菜,拔了一點蘿卜,刨出兩個土豆還有一些紅薯,背起背簍就回家了。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他看到有一個比羊角辮高不了多少的小丫頭正在他院門外探頭探腦。
他的第一反應這是誰家小孩沒看好走丟了?
但很快意識到不對!
因為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他感覺到了非常熟悉的氣息!
他的心跳瞬間失衡!
小丫頭也察覺到身後有人,連忙轉過身來。
是一張蕭長歌從未見過的麵孔,沒有絲毫舊人的痕跡。
但——
她咧開嘴,露出缺了一個門牙的小嘴衝他笑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是誰了!
小丫頭張開手,明明是個小不點,語氣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她說道:“蕭長歌,我是騙過你一次,但是之後在靈虛秘境,我真的替你報仇了,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就過來抱我!”
蕭長歌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
楚溪沅胳膊伸得老長,一臉笑容地看著他。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就在不久之前,楚溪沅還在暗自嘲笑羊角辮沒她腿長,現在等到蕭長歌走近了,她發現自己居然差得更遠!
豈有此理!
然而,楚溪沅胳膊都伸得酸了,蕭長歌還是光那麼看著她。
臉上不再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楚溪沅保持滿麵笑容不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但其實隻有最了解的她的人才知道她這副偽裝的淡然之下藏了多少心虛。
片刻後,蕭長歌終於伸手。
楚溪沅鬆了口氣,但——
鬆早了。
蕭長歌像撥陀螺一樣把她撥到一邊,從她的角度看不清他的麵孔,隻能看到一張刀削似的冷酷下頜。
楚溪沅一口氣噎在喉嚨口。
他下巴的每一寸棱角似乎都在嘲笑她:你擋路了!
“吱呀——”
門開了,楚溪沅轉身就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