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稱姓柳的公子,王府派來的侍衛說此人和你有些過節,沒放他進來,卻也趕不走他。”
女子輕聲說著,眉宇間有些厭惡,“這人在外鬧得歡騰,薑家小姐看不過眼,說是要出去教訓他一頓,姑姑也攔不住,便由她了。”
“柳家公子,莫非是那被小爺訛過一筆銀子的柳家孫子?”
周南思忖一會兒,卻也搞不懂這柳相打得什麼算盤,“這孫子,腦袋不會秀逗了吧,憑我跟鎮西王府的關係,他怎麼還敢來惹我?”
想不明白,周南便強自掙紮著起身,想出去看看這孫子到底在整什麼幺蛾子。
他可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爛好人,若這柳家孫子不說出個人五人六來,少不得就要再教訓他一頓。
他下床剛走兩步,卻隻覺腳下虛浮,撐不住力,險些栽倒,女子連忙把他扶住,嗔怪道:“你大病初愈,身子骨還虛著呢,去招惹此等膏粱子弟作甚?”
周南笑道:“沒事兒,我就出去看看,總不能被人堵在屋子裏當縮頭烏龜吧?”
女子無奈,隻得依了他,將他扶著往院子裏走。
還未走出屋,透過半翕開的房門,周南倒是先把院子裏的情況看了個清楚。
他眯了眯眼睛,但見院子裏杵了不下二三十號人,近一半是黑衣勁裝,佩戴製式飛劍的王府侍衛。
這些個侍衛周南也算熟悉,隸屬鎮西王府影衛一部,大多都是世子李慕白的貼身侍衛,想來是被李慕白派來保護他了。
院子正中站著個圓臉錦衣少年,手持鎏金折扇,挺著腰杆,一副趾高氣昂模樣,不是柳相是誰,他身後還站著十多個修士,修為俱在練氣五、六重左近,想來是他帶來的侍衛。
柳相前麵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少女紅衣黑發,身段修長,顏容清麗,此刻正伸手攔著柳相等人,正是薑璃。
柳相輕搖折扇,笑道:“薑家小姐,我跟周南世兄是舊識,聽聞他在試煉中受傷,便好心來看看他,你攔著我作甚?”
薑璃巧笑嫣然:“好一個舊識,我怎麼聽說你這豬腦袋受葉家小姐挑撥,想去尋周南這家夥麻煩,卻反而被嚇破了膽,還反付給他五千兩銀子什麼精神損失費來著?”
“你……”柳相訕訕一笑,“薑大小姐說笑了,我跟周南世兄相交莫逆,那天不過是彼此開個玩笑罷了。”
他說著就想進屋,薑璃哪裏管他許多,倏地招出一柄中級飛劍,懸在她身旁,如毒蛇噴塗信子一般,劍尖不偏不倚指著柳相腦袋。
薑璃乃是練氣九重圓滿修為,這院子裏論單打獨鬥無一人是她對手。
再加上鎮西王府一眾侍衛,柳相保鏢帶得雖多,雙方也是勢均力敵,雙方劍拔弩張,說著就要動手。
“這孫子,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周南有些搞不懂柳相目的,暗自思忖,“管他的,先出去試探試探再說。”
思及此處,他由姑姑扶著,推開房門,朗聲道:“原來柳大公子,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眾人循聲望去,不由暗讚,好一對璧人!
藍衣少年卓立門口,臉色雖說蒼白,眉宇間卻是英氣勃發,頗具氣度,這樣的人物,放在哪裏都是一方人傑,惹人注目。
他身邊白衣女子更加奪人眼目,眉目如畫,不著粉黛,氣質卻是清麗無雙,若空穀幽蘭,蓮花遺世,臉上表情澄澈安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少年身上,似除此少年外,世間所有於她都不值一提。
薑璃已不是第一次見周南姑姑,此刻也是驚豔不已,她本身就是容貌極為出眾,但和周南姑姑比起來,頓時就顯得黯然失色。
“嘶!”
柳相的震撼比薑璃大了百倍不止,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眸裏頓時有些貪婪之色。
見著這樣的女子,他終於明白史書裏記載,某些君王為了一個女子甘願拋卻萬裏江山如畫也並非都是吹牛。
這樣的女子,說是天上沒有,地上無雙也不為過。
便是萬裏江山如畫,也抵不過她眉間一點朱砂啊。
“哼!紅顏禍水,周南啊周南,你守著這麼個仙子,卻是修行低微,那就是天大的禍事了。”
柳相思及此處,心中篤定,拱手道:“周南世兄,小弟那日多有冒犯,世兄卻大人大量,小弟才免受皮肉之苦,端的是高風亮節,君子氣度。”
柳相略微一頓,繼續道:“前日聽聞世兄於符文師協會試煉中受傷,小弟心中掛念不已,便想來探視一番,卻不料和薑家小姐起了些誤會,此刻見世兄安好如初,小弟心中這擔子,也算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