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你父都稱本王一聲王兄,你算什麼東西?”離賤惱羞成怒,接過洛花雨手中的弓箭,朝離辰射,出一箭。
箭如流星,勢不可擋。
離籌驚駭大喊,“辰兒小心!”
離文嚇變了臉色,離辰卻是淡定得緊,穩坐輪椅,他身後的府衛一個箭步掠上前,舉刀護住他,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府衛不過是螳臂擋車。
緊要關頭,後窗閃電般地奔騰而來一股狼煞之氣,那股狼煞之氣及時纏上那支箭,一聲破窗響,兩道人影躍窗而入。
薑紊臉色一變,脫口而出,“洛北王!”
離亦城冷冷一笑,轉而朝離籌疾步走去。
“父皇,你怎麼樣?”
今天,是幸福的一天,三個兒子皆到齊,他們皆是來救駕的,而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卻是眼前的兒子,想起臨死之前能再見這一幕,見到最疼愛的兒子,離籌老淚縱橫,“城兒……”
那淚水滴進離亦城的心間,令他突然意識到一向強大的父親其實已是一個華發老人,回想起離籌一慣寵溺的眼神,無奈的舉動,他心兒一酸,弱弱喚聲,“父皇,城兒錯了!”
“父皇從未怪過你……”
薑紊趁機湊近離賤,壓低聲音道:“師父,情況不妙。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雖然心有不甘,但成敗已定,離賤還是決定先撤走,強敵在前,他朝離亦城與離籌一氣嗬成射,出十支箭,後率先朝殿門飆射去,離亦城顧不得離賤如何,急攬了離籌在懷閃避。
洛花月哪容他逃走,朝他撒出一把如蛇銀針。
身為國教教主,薑紊的武功自是不弱,如蛇銀針被他化解。
離賤剛出殿門,卻就被一道極強悍的罡風迫退入殿內。
“小姐!”
洛花月眸光一喜,“紫蘇!”
迫退離賤的不是別人,正是護送紫蘇回皇都的古沂成。
離亦城見離籌臉色不好,給離籌喂入一粒保命丸,又將離籌交到燕寵手中,這才站起來,窗外聽得清楚,離賤正是多年來一直尋找的殺母仇人,“離賤,當你向我母親射,出那一箭,就注定你已是個死人!”
前後皆是強敵,離賤眼珠一轉,道:“離亦城,你若頂天立地,就與本王單打獨鬥一決生死。”
“對付你,不用興師動眾。”
古沂成朝離亦城抱拳,“王爺不可,他雖說罪大惡極,但他終是你的長輩,他不應該死在你的手上。你的母親是我的族姐,我幼年之時,得她照顧,這些年,一直未敢忘懷。他一箭射死你的母親,我的族姐,就讓我來取他性命。”
殺母之仇,離亦城怎容他人代勞,他正待回絕古沂成,就聽離籌道:“城兒,你表舅說得沒錯。”
‘表舅’,令古沂成臉兒微紅。當初,他並不看好他與她。
此時,那如雷的聲響已皆無,而遠遠地,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跑動響。
“快快快,保護皇上!”
離賤大慌,打算挾持就近的紫蘇作為人質,怎耐他此舉當即激怒離亦城、洛花月、古沂成三人,三人同時朝他出招,他未達到目的,一命嗚呼。
蘇柏帶領侍衛及時奔進殿門,迅速拿下薑紊、洛花雨、錦紅三人。
離籌雖說服了保命丸,可終是中毒已久,沒會兒就陷入昏迷中,確定離籌已無性命之憂,洛花月這才離開。
離亦城送她至宮門時,天已微微亮。清早的風越發的如刀子一般,離亦城心疼地脫下大氅攏洛花月的肩頭披了,“回府後,好生休息。”
“你也是!”驀然想起懸崖那會兒聽到的話,洛花月強笑道:“阿城,若有一日,這天下與我要你做個選擇,你會選擇誰?”
離亦城食指彎起,輕輕地括了洛花月的鼻子一下,“當然是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