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乘坐在褚金元這輛外表看起來極其樸素,但是內裏別有乾坤的豪車之中,蘇沐忍不住驚歎。
“褚兄,你這馬車真是享受,我以為我從北涼拉到建安的馬車車廂已經算是豪奢,但是跟你的一比簡直就是乞丐版的。”
林誌浱瞥了一眼褚金元,笑著說道:
“蘇兄你有所不知,褚老弟這馬車,全重兩噸,輪轂車軸都以精鐵打造,車身更是用來鐵包木的工藝製作。不止如此,這車廂的木頭,沁了墨油,能擋箭雨,刀劈,火燒厲害的緊呢。”
提起這馬車,褚金元發福的身體斜倚在車裏的貂裘座椅裏,他拍著肚子,笑道:
“諸位兄長見笑了,小弟不才,比較怕死。”
葉安也是調侃說道:
“不僅是車廂考究,蘇兄你看這車內的皮料。”
“我們腳下踩的,是水獺的皮毛,最能防水,座椅用的則是柔軟的貂皮,還有這桌子下麵,冬天放碳格,夏天放冰鑒,可謂是冬暖夏涼。”
其實不用林誌浱和葉安介紹,光是這馬車裏的幾顆照明用的夜明珠,就能體現褚金元家裏的富庶。
因為車輦極沉,所以馬車跑起來四平八穩。
也就是武朝皇帝重商貿,換做其他朝代,就憑褚金元這車駕的豪奢,他家的腦袋也不夠殺的。
四人在車內吃著精美的點心,品著新泡的熱茗,看著建安沿途的風光,還真有一派紈絝出遊的氣派感。
路上,蘇沐倒是也不閑著,因為黎貅就在紅袖招,所以他旁敲側擊的問起這建安第一紅樓的由來。
說起這紅袖招,三人都頗有興致。
建隆皇帝勵精圖治之下,武朝這十幾年間風調雨順,國富民強。
草原王庭正是看到這一點,不想任由東方雄獅崛起,所以才入主中原。
雖然北涼城破,十六州被屠戮,天下各州郡遷徙人口,正在複興十六州,可對於武朝之前的底蘊並不影響。
而這紅袖招,就是武朝依舊強盛的信號。
比鄰西南的月國以盛產歌舞行,聞名天下,七年前,月國新君繼位,這名為紅袖招的歌舞行在克繼大統的盛典之上,贏得了最多的掌聲,聲名漸播天下,就在三年之後,建隆皇帝三十歲生日,紅袖招跟隨使團獻舞,從此遷至建安,成了武朝國民的一大驕傲。
自此之後,紅袖招便一直停留在建安城,近三年間,她們隻為大武宮廷起舞弄歌,已經不再參加別國盛事,在民間聲名漸隱。
但對於那些真正的達官貴人們來說,這個被武朝特意相召,常年駐在建安城裏的歌舞行,毫無疑問仍然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歌舞行。
她們所在的這間青樓雖然沒有名號,卻永遠是天字第一號青樓。
無論是晉國使節,月國前來朝貢的官員,還是金帳王庭上的蠻族王子,隻要來到建安,總會來這樓中請紅袖招的姑娘們歌上幾曲,舞上兩場,而傳聞中那位晉國太子一年前被當做質子送來建安城後,便是靠著紅袖招度過了最難熬的這一年。
蘇沐聽著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心中分析出了個大概。
看來,這紅袖招背後的勢力,恐怕是十分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