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十年秋,天下豐收。
大武王朝邊關卻突遭進犯,一時間硝煙四起,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北涼黑旗軍誓死不降,戰到最後一兵一卒倒下,卻被金帳王庭鐵蹄將數萬人頭割下,堆成京觀,震懾整個大武王朝。
黑旗軍戰敗,金帳王庭的鐵蹄彎刀長驅直入,竟然連破幽雲十六州。
坑殺,焚城,難民如潮。
如此人間煉獄之中,卻有一支軍隊逆流而上。
他們渾身黑甲,卻人人戴孝,所有甲士一言不發,所過之處隻有沉悶的馬蹄轟鳴。
令人意外的是,這隊伍最前的將軍,居然一身白衣白甲,與整隻隊伍顯得格格不入!
白馬,白衣,身披白袍。
他頭戴鬼麵,身材纖瘦,卻手舉一杆大槍。
那槍長三米,通體漆黑,槍上大旗卻是一個大大的‘奠’字。
這是一支必死之軍。
馬無嘶鳴,人無一言,所到之處隻有沉悶的廝殺。
“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他們仿佛一隻從地獄裏冒出來的軍隊。
沒人知道這隻隊伍從哪來,更不清楚他們為誰報仇!
奠字大旗之下,那白甲少年如同黑甲騎軍最銳利的槍頭,每逢草原狼騎,都以錐形直貫敵軍。
金帳王庭數萬狼騎,乃是虎狼之師,連破幽雲十六州無可匹敵。
所過之處,摧枯拉朽,有長驅直入滅康之勢。
然而,這五千戴孝軍,沒有軸重,沒有糧草,神出鬼沒。
來無影,去無蹤。
他們時而如同銳利的尖刀,直刺敵軍要害,時而化整為零一擊得手遠遁山林,這戴孝軍專挑金帳王庭大軍薄弱之處下手。
在白衣將軍的帶領下,燒糧草,斬王旗,居然殺的金帳王庭將才凋敝!
卻沒人知道這支軍隊是從哪冒出來的,不但身為敵人的金帳王庭不知道,就連……整個大武王朝都不清楚這支軍隊從何而來!
他們是誰?
他們要為誰報仇?
為什麼這隻軍隊的戰鬥力如此之強?
這三個疑問困擾著金帳王庭,也同時困擾著大武王朝。
隻是……金帳王庭的疑問是抓狂,仿佛鎧甲裏鑽入了一隻到處亂竄的惡鼠,每次想要抓住,就會被狠狠撕下一塊血肉,並且每打一次仗,都會對金帳王庭的狼騎勇士們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
反觀武朝,一開始聽說這隻憑空冒出來的軍隊,朝中大臣隻說精神可嘉,再後來隨著捷報頻頻傳來,變成了神兵天降!
“陛下!八百裏加急……捷報!”
朝堂之上,滿朝文武大臣紛紛側目,那傳訊太監腳步飛快,直接步入大殿之內。
魏元泓從龍椅之上激動地站了起來,問道:
“可又是那戴孝軍的消息?”
“回陛下,北涼道探子來報,三天前,金帳王庭大皇子拓跋雄親率三萬草原狼騎,於幽州殘城之內圍殺戴孝軍,發生了極為激烈的巷戰。”
“結果如何!?”
雖然已經聽傳訊太監說是捷報,但在場包括建隆帝在內的文武百官仍然被這一消息震撼的心都要揪起來。
金帳王庭以雷霆之勢,大破武朝第一雄關北涼城,如同摧枯拉朽接連滅掉幽雲十六州,其戰力可見一斑。
何況,這次圍剿乃是草原皇子拓跋雄親自帶隊,他手下的那三萬王賬狼騎,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以五千戰三萬!
朝堂上議論的戴孝軍在此前已經經曆了數十次大小規模的戰鬥,在沒有補給,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哪怕是號稱武朝軍神的鎮國大將軍蒙傲聽了,也不禁感到絕望。
敵我差距太懸殊了。
傳訊太監不敢怠慢,跪在地上聲音洪亮念道:
“在白衣將軍的帶領麾下奮勇殺敵,不但突出重圍,還在亂軍之中,斬殺大皇子拓跋雄,往東部蒼莽關逃去了!”
朝堂震撼。
魏元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態說道:
“你說什麼?再念一遍!”
“回陛下,白衣將軍殺出重圍,雖傷亡慘重,但在亂軍之中,斬草原大皇子拓跋雄!!”
這話一出,一文臣立刻出列,跪倒在地激動道:
“陛下英明神武,定是天佑我武朝,降下此等神兵祥瑞……”
他的馬屁還沒拍完,建隆帝已經打斷了他的話,直接高聲道:
“蒙傲!”
“臣在!”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百官之中傳來,一名身披鎧甲,步伐沉穩的國字臉大漢走了出來。
魏元泓道:
“朕命你抽調三十萬大軍,馳援我武朝的功臣!務必把朕的白衣將軍給朕安然無恙的救回來!”
“臣,遵旨!”蒙傲老將軍單膝跪地抱拳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