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一山:“骸岩峰”,山外設有結界,神魔皆難破之而入。
世人將此地視為荒山,然山上景色恰是水碧山青、風光旖旎,半山腰處建有一竹製大屋,裝潢清雅簡樸,此屋之主正是當年南宮主與魔族將領所留下的遺孤:嚴靈空。
時光匆匆,兩百餘年已過,嚴靈空早已長大成人,身材高挺,生得一張俊美麵容,風采翩翩如玉,一身黑白長袍,簡潔大方,其態之好,就是女人瞧見恐也自歎不如,然其眉間卻時而微皺,充滿憂思。
這日,嚴靈空如往常般待在房內,雙眸細盯著壁上一幅掛畫,畫上為一女子,小巧嬌顏配上一套淡青色琉璃裙,柔亮烏發披肩,空靈之氣栩栩如生。
他欣賞此畫已有百年,對畫上女子早不自覺充滿愛憐,而此畫卻非出自名家之手,相反地,正是為他親筆所畫,無奈他記不得當初為何作畫,更不知畫上女子和自己有何淵源。
他時常將這段遺失記憶與自己存活至今之因反覆聯想,腦裏隻依稀浮現他二十壽辰那日,徹確有來取其性命,但最後他為何活下來。他記不得;唯一確定的僅有。他雖保住性命,卻也失去此生所擁有的一切,包含至親胞弟:嚴靈雨。想至此,嚴靈空輕閉雙眸,思君憶君、魂牽夢縈。
“師父,誌弘來給您請安了。”房門外傳來充滿活力的叫喚聲,嚴靈空輕挑眉間,理了理情緒,打開房門,眼前是一名身穿藍袍,年約二十的少年,他是嚴靈空唯一的弟子,名喚聶誌弘。
誌弘外貌俊朗、眉目清晰,笑容之燦彷能與陽光合為一體,二人年紀相差甚遠,不像師徒倒像兄弟,二人站在一起,畫麵猶如世間佳景,瞧上一眼,如沐春風。
聶誌弘興奮道:“師父,誌弘的武功又更上一層樓了!”
嚴靈空細瞧他的衣裳,上頭殘有汙泥,歎道:“你又私自下山?”
聶誌弘搔頭道:“呃。今日又有些不速之客想上山,誌弘隻是去把他們趕走,沒做其他。”
“可知他們上山所為何事?”
“老樣子。不知又是從哪個說書人那兒聽來,說咱們這骸岩峰上住了位身染詛咒的異子,那幫人就是好奇,所以想來打聽打聽。”
聽言,嚴靈空神色暗下不發一語,聶誌弘自覺說錯話,緊道:“就算師父真有異於常人之處,但自誌弘有記憶以來,師父從未如那幫說書人所說的下山作惡,所以您不必放在心上。”
“為師早已習慣,不會在意那些話語。誌弘,骸岩峰既有結界護著,以後若再碰上這類事情,你不必拋頭露麵,以免招來危險。”
“哼,我才不怕呢!”聶誌弘自信笑道:“誌弘早將師父傳授給我的禦雨字五訣練得透徹,雖不如您那般還能用出火啊、雷啊等的五行之力,但拿來對付那些人綽綽有餘!”
嚴靈空道:“武林人才輩出,切莫驕傲自滿。你既還無法運行五行之力,就表示還有甚多進步空間。”
“那您再施展給誌弘看一回。多看幾次,誌弘總能學會。”
“嗯。”話畢,兩人來至屋外空地,嚴靈空輕然拔出長劍,雙腳一騰,輕飄身影旋然滑過,眼神如鷹、劍光如虹,分別施出這所謂“五訣”之精華,五式劍招時快時慢、時密時鬆,變幻多端,難找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