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指著上麵的幾個字,看著有些驕傲的樣子,“有的爹爹教過,就認識。別的爹爹沒教過,以後等爹爹教了,就也認識了!”
說話的時候,不像是在炫耀自己認識字,而是像是在炫耀姚奕衡教的好一樣。他就是想炫耀,他有全世界最好的爹爹,什麼都能教他!
師娘卻沒聽出來豆豆的弦外之音,隻是覺得這麼大的孩子居然就認字真的是已經很厲害了,她慈愛地揉了揉豆豆的頭發,誇獎道,“那豆豆也已經很厲害了,以後慢慢學,肯定會和你爹一樣的。”
這誇獎是真心實意的,現在這麼大的孩子誰家不是捧在手心裏疼的?豆豆能在這個時候開始認字,就已經比其他人要早一些開始了。
一聽以後會和自己爹爹一樣,豆豆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重重地點點頭,“嗯!”
他撒嬌似得看向了襲珍珠,口氣裏是掩飾不住的開心,“娘,師奶奶說我以後會和爹一樣厲害呢!”
襲珍珠看著他也是唇角含笑,心中軟軟的有些發暖,覺得這孩子真的是又聰明又討喜,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豆豆一定會的,說不定我們豆豆到時候會比爹爹還要厲害呢。”
豆豆是歡歡喜喜的接著看書了,襲珍珠和師娘也重新回到了房間裏,師娘提起姚奕衡來,反而是有些發愁了,忍不住問襲珍珠,“說起奕衡,珍珠啊,過一陣子就是秋闈了。雖然我看著他不像是什麼著急的樣子,不過師娘看著著急啊,你跟師娘透個底,奕衡這次到底有沒有把握?”
對於寒門學子來說,科舉是唯一能夠向上爬的途徑了。姚奕衡處處都好,先生和師娘都極其看好,隻不過這眼看著就是秋闈了,也不見姚奕衡有什麼格外用功的樣子,自然是覺得擔心的。
隻不過,聽見這個問題的襲珍珠卻覺得有些尷尬,她輕咳了一聲,為難地道,“這……師娘,我也不太清楚……奕衡不太和我說這些事情,不過,看他一點兒都不著急,應該是有把握的。師娘你就放心吧,他做什麼事情可有分寸了。”
姚奕衡的事情她很少會過問,而這種課業上的事情姚奕衡也很少和她說,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所以對秋闈也沒有那麼在意。現在師娘提起來她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事兒呢。
姚奕衡用功是用功,這件事情其實師娘也是知道的,不過到底看著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這雖然我也知道,不過還是不太放心。這眼看著就是秋闈了,我總怕出什麼岔子。你們小夫妻兩個心裏有譜就行,我看著奕衡那孩子沒問題。”
平時就比其他人努力些,現在不格外的付出什麼,應該也是沒問題的。這畢竟是自己夫君的得意門生,師娘也要多看兩眼,現在也是有些關心則亂了。
想著姚奕衡應當是能考得過秋闈,師娘再接著往後想的時候,卻是看著襲珍珠,輕歎了一口氣,開口說話時帶著幾分憐惜,“不過,要是真的考上了舉人,可就苦了你了。”
到時候孤兒寡母的,連年都不能熱熱鬧鬧的過。
師娘想著,到時候要不然就把襲珍珠和豆豆都一起接過來吧?反正過年的時候他們這也沒多熱鬧,到時候多個孩子還能好一些。
襲珍珠壓根就不知道考上舉人之後還要幹什麼,所以覺得師娘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的,笑著回應,“奕衡能考上舉人是好事兒,我有什麼苦的。”
就算是去考試,考試的也是姚奕衡,她什麼都不用做。到時候考上了官員,她就可以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了,有什麼苦可吃?
到底是農家的孩子,不知道這些事情。
師娘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給襲珍珠解釋,“秋闈考上舉人之後,春闈是要去進京趕考的。到時候不僅僅是需要的東西多,而且這離京城也不近,怎麼也得提前三兩個月動身。到時候都不一定能在家過年,隻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日子過的也難。”
師娘其實說的沒錯,在這種事情上,襲珍珠的確和村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