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非要偶遇(2 / 2)

送花。

襲珍珠心裏頓時就警惕了起來,要知道,這在她那個年代,送花表達的意思要多明顯就有多明顯。她沒接,反而是去看張遇的神色,卻看著這人坦坦蕩蕩的,心裏頓時就有些疑惑。

難不成,在這個年代,送花是沒有什麼異樣意思的麼?

還未等她想通,就聽張遇催促了一句,“襲姑娘?”見襲珍珠看過來,他甚至還自嘲了一句,“莫不是襲姑娘嫌棄這些東西寒酸,所以不想要麼?”

按照常人來說,話說到這裏,就怎麼都必須要接下來了。

可襲珍珠是什麼人,襲珍珠就不是一般人。她看了一眼那些花,道,“我看,張公子還是把這些話帶回去送給令夫人吧。”

“即便是凋落了,也還是張公子的一番心意。從買回一直護著到歸家,一直到送給令夫人,想來光是有這份心意,令夫人就會很高興了。”盡管不知這世道送花是什麼意思,可畢竟無功不受祿,誰知道收了花之後會有什麼事情。襲珍珠一邊想著一邊堅定拒絕,半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所以說,這花張公子還是帶回去給令夫人吧,我不能奪人所愛。”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張遇,他的麵色變了一下,之後才又如同往常一樣對著襲珍珠笑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強求了。襲姑娘今日是出來做什麼的?”

本來以為這兩句話說完了,兩人也就應該各回各家了,沒想到張遇好像是還沒客套夠,居然又提起來了一個新問題。再不耐煩襲珍珠也隻能笑著接話,“買菜。”說著話,還拎了一下手裏的菜籃子。家裏的地都被她用來種花了,當然不能像是別人家一樣種菜自給自足。

“姚兄真是有口福,上次吃過襲姑娘做的飯之後,在下就一直念念不忘。”

本來以為應該已經是個非常不能繼續下去的話題了,襲珍珠還真是沒想到張遇還能繼續說下去,“一直想著什麼時候能再吃一次。再想想姚兄居然每天都能吃到,心中實在是有些嫉妒。”

這有什麼好嫉妒的?襲珍珠覺得莫名其妙。

她做飯也不見得有多好吃,總不能是張遇的娘子實際上是做飯極其難吃,所以才會這麼留戀吧?

也不知要接什麼話才好,襲珍珠就隻能訕訕地笑一笑。因著她的沉默,氣氛稍微變得有那麼一點點尷尬,襲珍珠趁機提出,“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去買東西了。張公子,我們改日有機會再聊吧。”

話一說完,襲珍珠腳底抹油,直接溜了。

雖然站在後麵的張遇看起來有些不甘心,不過倒是也沒有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不過沒過上多久,襲珍珠就發現不對勁了。自打上一次張遇開始給自己送花之後,類似的事情就開始連綿不絕,而且每一次的事情都能不一樣不說,每一次張遇還都有一套不一樣的說辭。

比如她上街買菜。

張遇總能不知道從哪個牆角裏冒出來,對她說一些好巧好巧之類的話,然後掏出一個小物件來。

比如說是一個陶瓷娃娃。

“套圈中的,送給襲姑娘吧。”

再比如說一小塊黃銅鏡子。

“買了筆墨老板送的,送給襲姑娘吧。”

再比如說一支簪子。

“簪子不適合我娘子,不過買都買了,送給襲姑娘吧。”

旁的瞎買亂買也就算了,買個娘子的簪子哪兒有能亂買的?雖說襲珍珠一個都沒有收過,可現在也還是覺得過分了一些,於是在張遇“盛情”希望襲珍珠收下他的簪子時,襲珍珠麵色便有些不太好了,道,“張公子莫不是家財萬貫,才能買了東西隨手送人?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還希望張公子能為路邊乞丐置辦些過冬的東西。”

換了旁人這麼說也就該知難而退了,偏偏張遇這人臉皮比城牆還厚,硬是當做沒聽懂,“襲姑娘當真是善良,心腸真好。不過,現在還沒入秋,置辦過冬的東西太早了一些。”

小六都有點兒看不過去了,在襲珍珠的腦子裏問她,“這人怎麼一直都跟著你?他到底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啊?”自打提過一次之後,小六就多加注意了一下,結果發現果然不是什麼偶遇,就是奔著襲珍珠來的,非要裝成偶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