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隻能問豆豆,可還沒等開口呢,豆豆先抱著襲珍珠的大腿哭上了。
豆豆一向聽話懂事,從未有過什麼無理取鬧的時候,這一哭哭得姚奕衡襲珍珠都有些慌了。
襲珍珠忙把他抱起來,柔聲哄著,“怎麼了這是,小男子漢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是不是剛剛進來的時候著急,摔倒了?”
她想都沒有想過可能是大伯娘欺負了豆豆,對大伯娘是全然相信的。
豆豆摟緊了襲珍珠的脖子,一聽這話就哭的更大聲了,哭著哭著,還伸手去拉姚奕衡的衣裳。
等襲珍珠又多問了幾句,豆豆才抽抽搭搭地道,“大伯娘說,人都會消失不見的,真的嗎?娘你也會消失不見嗎,我以後再也看不見你了嗎?我不想爹爹消失,也不想讓娘消失,你們一直在我身邊好不好?”
雖說不知道話是怎麼說過去的,襲珍珠也還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八成就是大伯娘說了關於死亡的話題,豆豆年紀還小,就有些害怕了。
看著豆豆的表情,襲珍珠麵不改色的撒謊,“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會一直陪著豆豆的。不用擔心,我們都不會突然消失的,我們過幾天就要去鎮子上了,還記得嗎?”
並不算擅長哄小孩子的襲珍珠隻能轉移他的話題,輕聲道,“那個房子裏有個很大的院子,到時候豆豆就可以去院子裏玩了。對了,周圍還有人家,如果豆豆想要交朋友的話,應該也可以在那裏找到關係很好的朋友。到時候我們再養一隻狗好不好?這樣就算是沒有小孩子陪豆豆玩,豆豆也不會孤單了。”
小孩子就是好哄,幾句話下來,他就被襲珍珠許諾的小狗狗給吸引了注意力。
攥著襲珍珠的衣裳,他眨巴著眼睛看著襲珍珠,好像現在就能給他變出一隻狗狗出來一樣。
“不過啊,如果養了狗狗的話,豆豆要對它負責哦,這一點能不能做到呀?”
豆豆稍微歪著腦袋,不太明白“負責”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堅定的點點頭。
襲珍珠將他放在床上,一邊給他找布巾擦臉一邊道,“就是說,到時候豆豆要陪狗狗玩,給狗狗吃的,給狗狗洗澡,收拾狗狗惹的爛攤子。而且是每一天每一天,大概要持續十年多,豆豆能做到嗎?”
口氣還是柔和的,像是在哄膽子小的小朋友,哦不,實際上也是在哄小朋友,隻不過膽子不算小。
豆豆這一次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深思熟慮。
他頂著哭花的臉,看看襲珍珠又看看姚奕衡,似乎是覺得很糾結。
襲珍珠含笑給他擦擦臉,也不催促,隻是在心裏歎一口氣,幸好這個孩子聽話懂事又好哄,要不然,現在早就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小六是目睹全程的,不僅僅是覺得自己瞎了,還覺得自己十分委屈。
他跟著襲珍珠這麼長時間,就沒有一次會被這麼溫柔的說話的。
越想越覺得憋氣,小六忍不住控訴道,“明明我的年紀比這個小鬼還要小,老大你怎麼從來都不會對著我那麼溫柔的說話?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選擇性失聰,襲珍珠就裝作聽不見,依舊是哄著豆豆。
豆豆像是明白了襲珍珠在說什麼,點點頭道,“我想好了,我會負責的!娘,我們到了鎮上真的可以養個狗狗的嗎?”
這個問題襲珍珠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問過姚奕衡了,現在自然是很有底氣的點點頭。
豆豆歡喜雀躍,襲珍珠鬆一口氣,這孩子總算是不糾結生死的事情了。
姚奕衡看著襲珍珠也是十分佩服,在看見豆豆哭得時候,他就已經有些慌了,沒想到居然能靠著幾句話就哄好。
不過……
姚奕衡看著鬧得太累所以很快就睡著的豆豆,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
自從他大哥去世,他就一直都帶著豆豆。
在珍珠來之前,甚至去書院的時候都會帶著豆豆過去。
然而就算這樣,豆豆和他也都不算是非常親近。
就比如說,同樣的是擦臉,豆豆可以在襲珍珠擦臉之後抱著她撒嬌,可如果是他給豆豆擦臉,那這個孩子可能是能跑多快就會跑多快了。
沒有襲珍珠的時候,豆豆還一直都叫他“父親”,又生硬又冷淡。
可自從襲珍珠來了之後,每天都在喊娘,偶爾開心了會喊爹。
同樣都是人,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