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電閃雷鳴,暴雨在陣陣轟鳴雷聲中洶湧澎湃,嘩啦啦拍打在嚴絲合縫的玻璃門上。
這是一家建在巷子裏的診所,附近老城區將要重建,各個道路都被封住,來來往往的人會經過診所,前往離這不遠的新開小區。
“路醫生我走啦。”
護士小善拎著包從配藥室走出,一身塑料雨衣遮得她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抬起手朝她擺了擺。
小善家離診所有五公裏的路程。家裏瑣事不少,她要盡快回去。
路黎目光落在風雨交加的外麵,“這麼大雨,打個車回去吧。我給你轉車費。”
小善欣喜道謝:“謝謝路醫生啦。”
玻璃門打開又闔上,牽動著掛在門上的風鈴,叮鐺作響。
就在路黎低頭繼續看手機的時候,玻璃門再次從外推開,她以為是小善去而複返,但鼻尖嗅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她一抬頭,看到穿著黑色雨衣的青年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履走過來。
雨衣下擺不斷落下滴滴答答的水,浸濕了地板,雨衣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瘦削蒼白的下頜。隨著他的走近,那股血腥味越發濃鬱。
路黎起身,輕聲詢問:“你哪裏受傷了?”
空氣中一片寂靜,在一道雷鳴聲落下後不久,青年才開口,聲音沙啞隱澀。倒不難聽,但在雷雨交加的夜裏,顯得有幾分詭譎。
“消毒水,紗布,抗菌素。”
路黎:“你受傷很重嗎?我可以幫你處理。”
雨衣青年拒絕:“不用。”
路黎隻好轉身去拿他所需要的醫用品。
卻聽“砰”一聲。
青年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路黎愣了一瞬,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著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鮮紅的血液融入雨水裏,在瓷地板上留下一攤血跡。
她伸手解開青年身上的雨衣,撩開衣擺,看到了腹部猙獰的刀傷。
帽簷下那張臉呈現在她眼前,皮相生得極為俊美,淡淡橘色燈光勾勒出他如夢如幻的五官,每一分每一毫都挑不出瑕疵。這是一張足以在娛樂圈掀起洶湧浪潮、無數華麗詞藻都無法形容出的容顏。
他就是這個位麵副本的任務目標,晏遲無。
作為惡種,他具有可怕的反社會人格。剛出生時,就被丟棄在肮髒的垃圾場裏,被明麵是福利院,暗地裏做著販賣小孩勾當領養。六歲去某地下工廠做工,在鞭打咒罵中存活兩年。
之後工廠倒閉,福利院被揭露真相。年僅八歲的晏遲無被殺手組織領養,經過養蠱式自相殘殺,以及作為殺人機器的培養後,過去了十多年。
如今的晏遲無是一個毫無感情,隻知道殺人的機器。
而路黎的主線任務就是改造這個殺人機器,找回埋藏心底最純真的善良,以及作為人的感情。
…
他身上的傷疤密密麻麻,甚至有好幾處子彈槍傷疤痕,不知經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
縫完傷口,再上藥包紮。路黎從配藥室出來,給他打針吊鹽水。
屋外雨勢漸漸減弱,雷聲漸行漸遠,夜色濃重,昏暗無光。
“竟然有八塊腹肌誒。”她湊過去瞅著,烏木似的眸子亮了起來,卷翹睫羽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