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王妃別站著了,我把飯菜端來好了。”婉娘走到門口,又轉身道:“王爺有派人來送信,說是凶手抓住了,處理好就會回來,讓王妃別擔心。”
“可知凶手是什麼人?”
“這個送信的人沒說。”
韓玥了然,吃過東西後,還是覺得困,便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奇怪的,她居然夢到了梁氏。
梁氏端坐,用那雙微微凹陷的眼睛,半是嘲弄半是不屑地望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韓玥再醒來時,已經天亮。
她決定要再見見梁氏。
團子還是在腳邊陪著她,韓玥便拎著它下床,洗漱換衣後,走出房門。
剛行到前院,便碰見孫全正杵著拐出來。
見到她,孫全作勢要跪下,韓玥忙虛扶,“你身上有傷,不必多禮。”
“晉王妃救命之恩,草民沒齒難忘。”
孫全眼圈微紅,話音裏帶著劫後餘生的顫巍。
“別說什麼恩不恩的,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
韓玥望向不遠處正在忙碌的婉娘,意有所指道:“若有一日,你遇山賊,交出身上所有銀兩,拋去尊嚴跪地求饒便可活命,你會怎麼做?”
孫全愣愣,“自然是交出,求饒,活命要緊。”
韓玥點點頭,又道:“若是女子遇到這種情況,交出貞潔便可活命,她又當如何做?”
這次,孫全愣的時候更長。
片刻後,他雙膝齊齊跪下,磕頭道:“多謝王妃提點,草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次,韓玥沒去扶他,而是道:“在我看來,性質都相同,都隻是做了當下不得不做的選擇而已。更何況,那不是婉娘的選擇,她隻是想救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想保住這個家而已。”
說完,她才將孫全扶起,已見男人淚流滿麵。
“王妃之言,草民銘記。婉娘與草民,不僅僅是夫妻之恩,草民唯恐不能與她相伴更久,又怎敢嫌棄她。”
韓玥放心了。
婉娘怕孫全難過,不說。
孫全怕婉娘難堪,不問。
原本是夫妻相處之道,但有些事,在心裏擱久了難免變質。
多的閑事反正也管了,不在乎多幾句嘴。
管完閑事,韓玥剛一扭頭,便見她的男人負手而立,目光寧靜而溫暖地看著他。
陽光正好,她突然很想吻他。
像是能感知她的想法,男人大步走近,旁若無人般將她擁入懷。
“可想我了?”他低聲問。
“嗯,想了。”她回答。
她說:“餓了吧?”
“原本不餓,看見你就餓了。”
這話信息量很大,韓玥紅了臉。
婉娘已做好豐富的早餐,有野味燉雞湯,有野菜烙餅,有清粥小菜,有人間最尋常又最溫情的煙火氣息。
飯後,婉娘與孫全自然又是來雲衍麵前跪恩。
雲衍語聲沉重:“官吏不作為,朝廷有責,此恩受之有愧。”
韓玥這時才問起案子,“肖遠可是主謀?”
“你猜到了?”雲衍不覺意外,麵色可見的沉下去,“這樣的案子已經不是第一起了,且是全員參與,麻木冷血到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