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又道:“但如筠性情溫和大度,從來不計較這些。”
韓玥心裏冷笑一聲,是不計較還是忍耐,你心裏沒點數嗎?
若真覺得她不計較,又何需急著解釋?
男人啊……
“大公子失蹤,府上人人著急,我看二夫人也是有心要幫忙,紀大人為何多次阻攔,以至於她要躲在樹叢裏偷看。”
“下官,下官隻是不願惹縣主不高興。”
“我會不高興?紀大人何意?”
“縣主與王爺情投意合,天造地設,又即將成親,正值情濃時……南霜口無遮擋,下官怕她言語上不妥,會惹縣主不快。”
那是怕她不快,分明就是怕她討厭小妾這種身份的存在,故而遷怒於南霜,再給她定個莫有虛無的罪名……
他竟偏愛小妾到了如此地步,難怪方如筠看他的眼神那般怨恨了。
再者,他這意思,說的她好像多異類似的。
韓玥再成穩,麵上也帶了幾分寒意。
這些雲衍本不知,聞言,看紀懷川的目光有些沉涼。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還有心思顧及後院那些小情小愛。
這也是他向來不喜公事夾帶女子的緣故……
當然,韓玥除外。
對紀懷川的言論,韓玥不作評價,繼續問道:“紀大人再仔細想想,整個罰銀計劃,你可有對別人提起過?”
“此事關係重大,下官從不敢妄論。”紀懷川又強調似的說了句:“下官並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此事。”
韓玥靜靜看著他,“看來,紀大人也不是很看重大公子。”
紀懷川怔一下,“縣主何出此言?不,不不不,瑜兒聰慧懂事,是下官唯一的兒子,說是下官的命也不為過。”
“那你還撒謊!”
韓玥不動怒則已,一旦動怒,即便和聲細語,那氣場也如大山壓頂。
紀懷川發懵地看著她。
“人在回憶時,眼球會不自覺朝左下方,生硬的重複別人的問題是典型的撒謊!比如我問你‘有對別人提起過嗎’,你的回答是‘我沒對別人提起過。’”
她指著他還抱在一處的雙手,“來回撫摸自己的手,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表現,在自己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時,用此舉動來盡量打消自己的疑慮。”
“方才我在問你話時,你直接重複我的問題,並沒有回憶的過程,左手交疊右手,來回撫摸三次。”
“隻能說明,你早料到我會有此一問,所以一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因為說謊根本不用回憶。你分明就是有懷疑的對象,但你卻選擇隱瞞。”
“人質被綁後的七十二小時是黃金營救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無論是綁匪還是人質都已超過心理承受極限,危險係數將會大大增加。”
“之前因辦案方向的傾向性,加之你主動提及罰案計劃的隱密性,我們相信了。可曆經昨晚,你不可能不清楚,我們之前的方向有誤,凶手很可能就在你身邊!”
“事到如今,你還繼續選擇隱瞞,這就是你所謂的看中?”
韓玥語速平穩,卻是字字有力,如釘子一般一釘一個準。
紀懷川臉色迅速褪色,蒼惶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