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好不好男風且兩說,但他絕不會讓女子幹擾公差。
尤其是今日。
今日審的可是寧相之子。
風雨欲來,瞬息萬變,人心惶惶,這女子再貌若天仙,此時也無人有心欣賞。
那些將命數押在晉王這一頭的大臣心裏更是七上八下,就怕到頭來,又是悲劇一場。
禦前左下方,寧淵雙眼用力眯了眯,目光凝在韓玥身上,“晉王這是何意?”
雲衍淡道:“相爺不會就忘了吧,前些日子,相爺金玉良言,力諫要廢棄‘女子不得入仕’的陳規陋俗。現下,舉國上下正在準備檢驗此令是否可行。本王自然要身先力行,放下成見,果然就碰上了個斷案奇才。今日,正好讓各位大人也檢驗檢驗。”
眾人一聽,嘩然一片。
“這女子竟是來斷案的?”
“晉王這是在說笑吧,那女子看著不過碧玉年華,怎麼可能會斷案?”
有人扼腕歎息,有人失望擺頭,都覺荒唐。
“長得倒是貌美。”蕭池也打量著韓玥,意味深長地評價。
寧淵冷哼:“晉王隻怕是酸翁之意不在酒吧。”
雲衍嘖了聲:“對女子的成見,感情相爺自己並沒有放下?那日的錚錚之言,莫不隻是為了替寧羽開脫?”
“你!”寧淵華袖一甩,“休得再耍嘴皮子功夫,刑部之事,晉王非要搬到禦前來,本相今日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雲衍勾唇:“絕不會叫相爺失望。”
再看韓玥,自始自終都很安靜,管他們怎麼說,她紋絲不動。
蕭池沉沉望她一眼,唇角意味不明地揚了揚,雙手輕抬,“好了兩位愛卿,還是盡快辦正事吧。”
“是,陛下。”
雲衍示意,寧楓很快被帶了上來,手腳上的鐐銬沉重硌人。
在看到寧淵的瞬間,他臉上恐懼焦躁的情緒散去,仿佛已經得到拯救。
寧淵眼底的痛意一閃而過。
寧楓被按跪在禦前,故作鎮定地抬眸笑道:“陛下,前些日子給您的那鳥兒,可還活著?”
蕭池語氣平和的答:“活著,活的可好了。”
“那就好。”寧楓說:“那可是我最心愛之物。”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寧淵寒聲喝斥。
寧楓無所謂地笑了笑,“爹莫要信他們胡說,這裏誰不知道晉王與您不對付,他這是拿我報複您來著。”
“還敢胡說!”寧淵瞪他,轉而麵朝蕭池,“臣教子無方,還望陛下降罪。”
蕭池溫和道:“愛卿言重,朕今日之所以準允晉王在此審案,就是想公平公正。兩位等同於朕的左膀右肩,失了誰,都是朕之痛,天下之痛。”
他又看了雲衍一眼,“朕有言在先,今日一切,依法依理依據,公開透明。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二位愛卿都不能傷了和氣。”
“臣謹遵聖令。”
雲衍與寧淵對視一眼,眾人隻覺空氣中火星子炸裂,危險的氣息已經在蔓延。
大家的心,又懸浮不定起來。
說來可笑,如今刑部無尚書,無侍郎,隻來了一主事,負責宣讀對寧楓的指控文書。
指控包括謀殺沈慧、墨白,以及私藏損毀他人屍體共計三十二具等罪名。
寧楓始終低著頭,待宣讀完,他方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的人是韓玥,語氣裏透著陰森森的譏誚。
“我要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