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如此相逼(2 / 2)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衍突然開始理解韓玥了。

有時,兩人站的點不同,怎麼說怎麼做都是背道而馳。

蕭馳看著這一身戰袍,語聲不由淒涼:“其實有時候朕真的挺羨慕你和大哥,你們可以一起上陣殺敵,活得轟轟烈烈。而朕……”

許多時候,活得像個喪家犬一般。

雲衍喉結滾動,“陛下肩負天下蒼生,如今,西北戎人虎視眈眈,寧家之野心昭然若知,襄州頻頻出案,揚州水災,濟城旱災,東州流匪猖獗,江湖中暗現多方勢力皆對朝廷不利,國勢艱難如此,陛下心中鬱結臣能理解,但鬱結終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為君者,何為而明,何為而暗?臣以為,這才是陛下首要思考的問題。”

蕭馳愣愣,這話聽著熟悉,細想,今日那個叫牛軛的,仿佛也同渠無惑說過類似的話。

晉王竟也如此看他?

蕭馳俊臉漲紅,“何為而明,何為而暗,朕倒要聽聽晉王有何高見。”

話既然已經拉開了一條口子,雲衍便不再忌諱,直言:“臣以為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自打蕭池來了襄州,一直鬱鬱寡歡,就連元福都看出他心思太過沉重,如此下去,非出問題不可。

這些,雲衍又何嚐不知。

可蕭池為何積鬱?

世人都道他是因寧家禍心包天,內憂外患所至。

也的確如此,隻是這內憂中,不僅僅是因寧家,還因他這個晉王。

襄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雲衍一手建立,先王爺封王不久便勞疾過度逝世,是他一點點將這個破敗的州城壯大如此。

從而,襄州百姓,乃至整個西北軍隻知晉王,不識孰帝,這再正常不過。

然而,一句‘國不可無晉王’還是成了橫貫在兩個人之間的一根敏感底線。

這些雲衍不是不知,隻是近來一個案子接一個案子,他疲於應付,實在是抽不出心思來。

今日,趁著渠無惑的無腦行為,逼了蕭池一把,就是希望他能看清事實。

他雲衍從無帝王之心,堅守襄州,保國護民,抵禦外敵,已經夠他應接不暇,他哪還有精力去應付盛京那些思想守舊頑固的老臣們?

在雲衍心中,四人結拜的情義從未變過……當然,寧宣除外。

他有沒有謀位之心不得而知,但寧家之勢不可擋,他有沒有心,都難逃宿命。

起碼,他和連铖的心從未變過,他們主外禦敵,蕭池在朝中與文臣周旋,加固國本,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同心。

可這個屈尊紆貴嘴上喊著他三哥的帝王,不知何時,已對他心生戒心。

說不寒心是假的……

雲衍歎氣,語聲沉痛:“臣以為,臣是什麼樣的人,陛下心知肚明,不會偏聽偏信。今日臣鬥膽,不如把話說開了吧。臣對陛下絕無二心,晉王這名號,乃至這襄州,陛下若想收回隨時可收回。臣隻盼著陛下能放開胸襟,重拾帝王之勢,扭轉乾坤。”

“你!”蕭池聽得震驚,手指顫顫指向雲衍,“你,你竟也如此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