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也跟著難過,不僅為好友,也為李老師。
李老師熱忱穩重,被嫌棄身份離開露家、離開小露露該有多心痛。
從那以後,日子又回到了平靜的軌道。
學霸李安妮很快就修滿了本科的學分,和司晚晴一起繼續就讀碩士。
露露也不急,她按部就班進行著自己的音樂學業。
又是一年時間匆匆過,露露接到了來自堂哥露柏楠的邀請函。
露柏楠的兒子已經出生,滿月宴將在一周後舉行。
侄兒的滿月宴,露露不可能缺席。
隻是太久沒和家人聯係,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父母。
知曉她心裏的痛,司晚晴和李安妮陪著她一起回國參加宴會。
下了飛機,露露邀請她倆和自己一起回家。
翠屏山的家裏有太多她和大叔的回憶,她害怕自己會失控,希望兩個好友能幫助自己挺過去。
逆境和痛苦最能使人成長,現在的露露已經褪去了稚氣,變得成熟懂事。
她明白有些事逃避是沒有用,終須得麵對。
兩年沒見父母,露露這才發現原本她覺得年輕的他們已經有了老態。
因為自己的事情,他們變得清痩,皺眉也悄悄爬上了他們的眼角。
若不是司晚晴和李安妮熱絡地和父母打招呼、寒暄,露露隻怕已經流下了眼淚。
吃飯的時候,司晚晴熱情洋溢地給露星河和薑雪音講著這幾年在法國的生活和見聞。
她知道伯父伯母一定想知道小露露的情況,所以繞著彎子講了一大堆。
幸虧有她調節氣氛,整個晚餐才不至於冷場。
吃過晚飯,露露帶著司晚晴和李安妮到後山散步消食。
時值夏季,後山的露家園林涼爽宜人。
走到一棵大樹下,露露停下了腳步,眼中似有哀愁。
李安妮問:“小露露,怎麼了?”
露露笑得很淡:“安妮、小晚,爬到這棵樹的樹頂就能看見整個翠屏山的夜景,簡直漂亮極了,一點都不輸巴黎的夜景。”
司晚晴抬頭望了望大樹,感歎道:“我的天,這麼高,我可不敢爬上去!”
李安妮也望洋興歎:“學習我在行,爬樹我不行的。”
露露戲謔道:“那你們沒眼福了!”
話音剛落,她就脫掉了鞋子往上爬。
司晚晴規勸著:“小露露,下來,危險!”
“不怕不怕!”
露露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她從小學習舞蹈,又練習空手道,手腳麻利,身形敏捷,爬樹不在話下。
很快她就爬到了大樹樹杈最高處。
坐在樹杈上,整個露家和翠屏山的美景盡收眼底。
司晚晴在樹下大喊:“小露露,你可真厲害!”
露露低著頭大聲回答:“小晚、安妮,難怪大詩人杜甫會說: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我現在就有這個感覺!”
李安妮在樹下低笑。
想當初,她無論怎麼勸說,小露露還是會在課堂上打瞌睡,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玩,現在還念叨起詩來,真不像她的風格。
叮——微信提示音。
露露把夜景的照片發在了微信群裏。
星星點點的燈光像一條條腰帶環繞在翠屏山的腰間,露宅明亮的燈光尤為顯眼。確實是地上看不到的風景,而這風景是李子林曾經帶她領略過。
而景色還在,大樹也還在,隻是沒了當初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