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事兒嗎?李鄉長?”高寶生自然有禮。

“這治沙可是大事,絲毫耽誤不得,縣裏半個月前就已經把指標發下來,隻是…今年很多事情縣城推給了鄉裏,事情難辦啊!”李鄉長皺眉說道。

高寶生猜測這李鄉長肚子裏肯定沒有好話,但是還是耐心的聽了起來。

“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夠幫忙的,如今我們就想快點把防沙草與樹苗拿到手!”高寶生說道。

“問題呢…其實也不算太大,小張去把縣裏的防沙草分配方案拿過來!”李鄉長示意高寶生坐下,高寶生是文化人,來硬的肯定不行。

“寶生,我可以這麼叫你嗎?這是今年的指標,你們村是四十方防沙草,以前縣裏都是直接撥款下來,今年縣裏改變方式,發的是票,憑借票去寶塔市自己去拉草。

原本這些沒有什麼,縣裏也是給了路費,一方草二十塊錢。我們原本已經與縣城的運輸公司談好了,可是突然運輸公司有其他事兒運不了了,這可是把我急的啊!”李副鄉長一臉著急的說道。

高寶生記得以前他們村最多沒有超過24方草份額的,如今縣裏直接發購買票了,這草就買不來了?一方草二十塊運費,一般拉十噸的貨車去一趟寶塔市來回兩天拉十方,也才二百塊錢,鬼才給你拉。

這其中有多少貓膩高寶生不想知道,都到了這一步了這李副鄉長還是這一副不著急的神色,人家自然是有原因。

“這運氣是不太好,實在不行隻能去市裏運輸公司叫車了,可不能耽誤各村防沙時間!”高寶生也知道怎麼說話,他上輩子上班四年就能提升車間副主任,與人交往的能力還是有的。

“可不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要請市裏的車,這運輸費可能有點欠,再向縣裏申請資金吧!又不太合適!如果你們村實在著急,拿四十張防沙草票回去,你們自己去寶塔市拉草,縣裏給的運輸費給你們!”李鄉長笑著說道。

“這…20塊一方我們怕是雇不來車!”高寶生驚訝回道。

“鄉裏也有鄉裏的難處啊!現在遇到困難了,也不能什麼都讓鄉裏來承擔,你們也想想辦法。

要是你覺得可以,把這個拿回去讓你爸簽了,你們村就可以領走40張票,另外還有八百塊錢!”李鄉長說道。

高寶生看那協議,上麵寫著高家灣高國良要求領走高家灣村防沙草票40張與運輸費,中間出現任何意外都高國良一人承擔。

“李鄉長,這我爸怕是擔不起啊!這上麵也沒有寫清楚運輸費用多少錢?”高寶生說道。

“要不怎麼說鄉裏有困難呢!運輸費沒有必要寫的太清,到時候這草就算少幾方也沒有什麼人過問!”李鄉長笑著說道。

“既然李鄉長如此說,那…三十塊,一方草運輸費三十塊,我讓我爸簽了它!”高寶生說道。

“這哪兒有砍價還價的,縣裏給的二十塊…二十二如何…二十四,最多二十五!”李鄉長看見高寶生離開,急忙說道。

“行,就二十五!”高寶生都已經出了李副鄉長的辦公室,轉頭又走了回來。

“行,你讓你爸把這簽了,明天來領票和錢!”李副鄉長說道。

“那再見了!”高寶生笑著說道。

從鄉政府出來,高寶生臉上始終沒有笑容,如果不是村裏真的急等著防沙草回去,他是絕對不會把這事兒攬過來的。

幫助壞人就等於自己作惡,這個高寶生自然清楚,可是要是再讓這事兒拖下去,影響的是高家灣村,影響的是孟家灣鄉。那李副鄉長可能換了地方又去當官去了,受苦的還是當地的老百姓。

窮鄉僻壤出富官,這道理人人都懂,可是高寶生知道要改變現狀不容易,這其中關鍵不在縣裏,更不在市裏或者更高,而是因為當地百姓文化程度太低,一些官員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

騎車越是靠近家裏,高寶生就感覺到一種親切感,回家的路雖然越來越難走,高寶生卻是沒有感覺到騎車有多累,比早晨出來的時候感覺好多了,可能是他的身體已經在慢慢適應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