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去給父皇送行,我會早些來宮裏。”初月晚道。
“父皇若是知道我過得這麼慘,大概也會感慨泣涕一番吧。”初夢早搖頭,“我就不去了,願他老人家龍體安好。太後……也希望她不要再記當年的‘仇’了。”
“也罷。”初月晚並不強求。
“阿古。”初夢早牽過阿古的手,阿古扭頭道:“裕寧殿下,王爺,再見。”
初月晚和他擺擺手道別,和雲錦書手挽著手出來了。
“晚晚腿不酸了?”雲錦書看她。
“可以走動了,就是走得還不太利索。”初月晚摸摸自己的大腿,“錦書下次不要這麼折騰晚晚嘛。”
雲錦書彎腰靠近她,嚴正地說了一句:“恕不從命。”
初月晚站住不走:“疼的是晚晚又不是錦書,錦書這樣不公平。”
雲錦書把她打橫一抱:“那以後晚晚出來我就抱著,這樣公平麼?”
初月晚紅著臉,想想似乎也挺公平的。
“今日三公主來,臣想起當初一件事。”雲錦書說。
“什麼事?”
“她喝的那碗下了毒的安神藥,究竟是誰下的毒。”
初月晚困惑:“此事還有蹊蹺麼?”
雲錦書道:“隻是當時臣恰好有在跟進調查,表麵上看是托玻尋釁滋事,可托玻使臣隻是想敲詐一筆,未免胃口太小。初淺夕計劃失敗,確實可能想報複沒有完全合作的她,但是都沒必要。”
他說著低頭:“那碗藥是嶽清歡讓初淺夕下的。”
初月晚一想,恍然:“啊,師父說的因果,就是這個。”
嶽清歡的確神仙,可是實際上他使用的大多手段都是障眼法。
為了確保計劃進行,他會在法術之上,再做一重保障。
既然初夢早想要交換,那麼就讓她切身體會到交換的痛,讓她此後都記著,她的錯來自於她的選擇。
讓初夢早帶著對他的篤信回去,讓初夢早成為傳播嶽清歡教義的無上“天母”,為此,她必須在大皋承受刻骨的慘痛,以讓她懷疑自己被深深的因果捆綁。
若非托玻突然爆發內亂,初夢早就會成為下一個托玻的初月晚。而托玻,可能會變成宮變前的達遝,或是變亂後的真頌,誰也說不定。
嶽清歡的因果,就是先有果,他再為你製造一個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因。
這是師父一貫的做法。
“但是有時候,因果可以讓人接受,而陰謀不能。”初月晚說,“三皇姐若是自己想得通,也不用特地告訴她了。”
“或許她自己也明白。”雲錦書說,“隻是想擺脫做棋子的時候,依然跳入做一個棋子的陷阱,確實過於慘痛。不過……”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阿古正趴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他們走遠。
“至少現在,他們都不再是棋子了。”雲錦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