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還是不知?”
孫二嫂咬住嘴唇,不回答。
“沒事了吧?”
張緹遞給我溫水。
“嗯。胃痛,不過不是很嚴重。”都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胃裏還是難受,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喝水多了也是為了吐得更幹淨點。
“李縣丞現在如何?”
張緹道:“當時沒灌進去多少豆漿,都被他弄灑和吐掉了。張某剛去看過,還有氣。就是不多而已。大夫也說看老天的意思。”
頓了頓。他小聲說:“也許這就是上天懲罰惡人吧?”
“胡說。”難道把我也算惡人了?“王禦史的油碟如何?“試過了,也有鹵水。”張緹說。“幸好王大人沒有動筷,不然咱們縣就多了一個謀殺欽差的罪名呢。”
“是啊,最危險的是王禦史不知道苦呢!”
“咦?”張緹沒怎麼與王郊接觸,並不知道他苦味麻木的事情。
這也難怪,除了後天造成的影響以外,“不覺苦味”也可能出自一種遺傳缺陷,稱為苦味盲,與之對應存在的還有甜味盲酸味盲等等,一樣米養百樣人嘛。
在網上可以找到很多說獵奇也好說開闊見識也好地信息,這是信息閉塞的古代無法想象的。我腦袋裏麵裝地東西雖然泛而不精,卻勉強也能算是見多識廣。
“孫氏已收押,何時審案呢?”張緹問,見我看他,他補充道,“張某知道時限,就更方便整理審案要用的材料了。”
“不急,我還有事要查。”
“難道凶嫌不就是孫二嫂?”張緹納悶。
“下毒之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回憶著,“指使之人一定不是,卻也不一定是我猜測的那個……張大哥?”
張緹正滿頭疑問,八成被我的可能是可能不是一定不不一定給弄暈了,他啊了一聲。
“金老三離開夏城了?”
“哦,還沒,他等著書。”怎麼還在等通啊,都說我不開給他了!“為什麼呢?不是讓他們從鄰縣過麼?”
“金爺說鄰縣與本縣邊界上山賊猖獗,不願意打那邊過。”張緹笑道,“秦小弟也知道,連禦史大人打那條路過,也被搶了個精光啊!”
“那就放著吧,看誰能拖了。”
糧隊牛車統統阻在關口,看你那邊等著運糧的船要泊多久。
張緹歎口氣,咕噥到:“何必與錢財過不去呢,唉!”
我不理他,把他趕出屋,換好衣服去見孫二嫂。
孫二嫂平時對衙役們頗照顧,這回沒上腳鐐,住的牢房也是最靠外最幹爽地一間,能照到陽光,沒有裏麵地濕氣寒氣。
我站在牢房外,問:“孫家娘,這回落毒的事情,你可知道?”
她抬頭看看我,沒吭聲。
“是你放地嗎?”
不回答。
“還是別人?”
沉默。
若說不知情,那不可能,且把飯菜來自她家店裏這點放一邊,單就她能立刻知道是什麼毒物,拿出對付鹵水的辦法,就十分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