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節破城(2 / 2)

也就是說,這支亂軍。其實就屬於饑民騷亂,領導力量不強,在州境上成長起來,被官方勢力趕來趕去。讓這樣一支雜牌軍圍困長州府實在是個意外,如果攻破城池,我不禁要懷疑他們的武器是從哪裏來地了——

畢竟長州州府是標準的老式土城啊!

所謂老式土城,也就是城牆高十來米、厚也是十米的土城牆,土質得十分結實,每年都要修葺維護,連一把匕首都紮不進去。

更有甚者,這州府還是回字型雙層城牆的設計,隨便一支拿鋤頭笊籬的農民軍就能破?

我說什麼也不信!

從山道上遠遠地看過去,州府城門大開,內一角薄煙嫋嫋,看時辰不是炊煙,似乎大火剛滅。

下到山腳,天色又是薄暮,我們被駐紮在道邊的朝廷軍攔住,說城裏麵正清查殘餘的亂匪,不讓通過。就連張緹說他有七十高齡的老母在城,也沒放他過去。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一隊一隊的兵勇出入城門,夜深了,城裏泛紅,似乎已經熄滅地火又複燃起來,鬧得亂糟糟地,偶爾能聽見尖叫喊喝。

又過了一天,我們始終沒見到除官兵以外的人從這個門出來。

周裴和常王究竟怎樣了,常王府的人,都被捉起來了麼?我忐忑著,不斷催促守軍讓我們過去。

“不用催了,常王府已經沒了。”張緹突然道。

“啊?”

“你看那邊四人抬的玉案。”他指給我看,一隊人馬正搬運著東西,離開城門,“那是我挑選的原石,送去給玉匠製出來地,一眼就能認出。”

終於,他地低落也傳染了我,我們蹲在馬車上等關卡放行,又是白白浪費的一天。

再往後,朝廷軍陸續撤走,專門派來打掃戰場地苦役隊開始清理城內的屍體和廢棄兵器、軍旗等。此時有難民不顧守備,溜進去搶東西。被抓住也是就地處死。

我們一直不敢動,原本說準備的幹糧過多,現在看,是貝善人有先見之明。

等被允許進去的時候,我們已經對常王府的情況不報任何希望。

果然,占地頗廣的常王府裏裏外外被砸了個稀爛、搶了個精光,沒看到一個活人的影。跟我們一道進去的民眾,有常王府的家仆,這回帶了香燭紙錢來燒,邊燒邊哭。

我與他一起燒,問:“大伯,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州府的啊?”

“匪到府城之前,王爺就把我們的賣身契燒了,叫我們各自逃命去!”對方回答。

“那王爺自己沒逃?”

“沒啊!咱們不都勸王爺逃命要緊麼,他偏說已經做過一次亡國之君,不想再對不起列祖列宗……勸不過他呀!”老人家大哭,“宗人府就留了幾十號人,這咋跟人家幾千人打啊?”

“長州城外不是一直有駐軍嗎?”

為使藩王無法造反,州府的管理機構也是全力分散的,常王府負責行政事務,府衙負責司法,而城外有提調使營地,是長州軍備命脈所在。

“沒了,朝廷一早調走說是去打匪了!要不,城裏人也不至於隻能逃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