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輛馬車停在褚府外,一名衣著富貴的年輕女子由丫鬟引著進了府中,直向宓修閣而去。
謝庭濘坐在正屋內翻動一本醫術,妮兒坐在她身邊,正低頭寫著字,是謝庭濘派發給她的“作業”。
“夫人,烏雅夫人到了。”秀微撩開門簾,對內喊道。
謝庭濘點了點頭,放下手裏的醫書轉頭看向門邊。
隻見一穿著深青色繡暗紋牡丹外袍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鬢間的一縷流蘇隨著她的行動微微搖晃。
“烏雅阿羅氏拜見褚夫人。”
謝庭濘抿唇一笑,對其招了招手說:“烏雅夫人多禮了,快坐吧。”
烏雅夫人點了點頭,優雅地坐在她旁邊笑道:“聽聞褚夫人回京,我也是急忙過來了,沒打擾您吧?”
謝庭濘笑了笑說:“無妨,我這也是回來了好幾日了。”
話落,二人相視一笑,烏雅夫人自覺地將手腕露了出來。
約莫一刻鍾後,謝庭濘微微一笑說:“烏雅夫人無需擔憂,你還年輕,身子正好,會有孩子的,不過作為女子多少都都有些氣虛,我開個方子,你回去用七日便好。”
烏雅夫人聽此,稍稍鬆了口氣,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那……我多久能有子嗣?”
謝庭濘嘴角帶著笑寬慰:“子嗣之事也是講究緣分的,強求不得,隻要你放鬆心情,不要過於操勞,不出半年便能有。”
此話一出,烏雅夫人頓時喜笑顏開,起身行了個禮感激道:“那真是多謝褚夫人了。”
烏雅夫人走後,妮兒抬起頭一雙眼睛明亮地看著她說:“夫人,這位夫人身子應當沒有問題,不過是求子心切罷了,您給她開的藥方應當隻是補氣血的。”
謝庭濘微微一驚,挑眉說:“確實如此,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妮兒指了指她手裏的醫書說:“我見夫人對醫術甚是精通,所以也去看了看,雖有些字不識得,但大概意思還是知道的,其中有一篇便說了,求子心切心切反而會心氣鬱結,以致氣血於滯,反倒不宜於遇喜。”
“不錯啊,想不到這才幾日啊,你便有如此見解。”謝庭濘心頭一驚,摸著她的腦袋有些欣慰。
妮兒抿了抿唇,低下頭笑了笑說:“都是夫人教得好。”
見狀,謝庭濘看著她有些失神,好半晌後,她有些遲疑地開口:“妮兒,你覺得醫書怎樣?”
妮兒昂著頭,思索片刻後說:“醫書不同於論語和孝經,講的大道理,這個更為深沉難懂,但挺有意思的。”
“那我教你醫術,你可願意學?”
聞言,妮兒頓時一愣,秀微在旁邊也是有些驚訝謝庭濘會如此說。
謝庭眨了眨眼睛問:“不願意嗎?”
妮兒抿了抿唇,輕歎了口氣說:“妮兒願意,我會好好學的,一定要成為夫人這樣受人敬仰的大夫。”
“好,有誌氣。”謝庭濘欣慰地笑了笑,忍不住歎了口氣。
當日夜,秀微一邊給謝庭濘卸下釵環一邊說:“夫人當真要將醫術教給妮兒那丫頭?”
“對啊,妮兒如此年紀便對醫書有這等見解,是個好苗子,唉,我那幾個孩子都被他們父親教壞了,誰能接承我的衣缽?我也老了,是時候教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