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一連串的巡報聲響起,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現場所有人麵色大變。
“心率:0,脈搏:0,血壓:0,神經反應速度……怎麼可能?老板,老板,實驗體,實驗體死了——”
張小姐的聲音透著驚詫,眼中更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色彩。
雖然這樣的事情少說也經曆過近百次,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
經過千辛萬苦,在百萬人中尋找到,據說應該是最貼近新藥血型的實驗體,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夭折?而且從生到死,竟然如白駒過隙,短暫得令人無法反應,連救援的時間都沒有。
想到過往種種努力,再看看武揚耷拉在金蛹外的那張失去生機的臉,張小姐心如死灰。
“哎……”
一聲重重的歎息,來自年邁的文華。
他緩緩的轉過身,剛剛還神采奕奕的臉,此刻亦如張小姐一般失去了神采。連多看一眼武揚也欠奉,隻是朝身後擺了擺手,一步一蹣跚的往休息室而去。
這一刻的他,腰是彎曲的,背是佝僂的,與一個遲暮的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實驗又一次失敗,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悻悻然,不過好在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後續的工作倒用不著老板和張小姐親自吩咐。
在文華和張小姐一先一後離開實驗室後,兩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白大褂男人走到金蛹旁,熟練的按動了旁邊一排數字,隨著“滴”的一聲響,由金蛹上發出一陣“哢哢”之聲,跟著從正中間分了開來。
兩男幹這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他們先是在金蛹旁邊的生命探測儀上最後確認了一遍,發現“小白鼠”的確已經死亡後,才一人拖著一隻腳,緩緩的把武揚拖著往室外走去。
“嗬嗬,這家夥細皮嫩肉的,豹子一定很歡喜。”站在一間小屋外,其中一個白大褂笑嗬嗬的說著,隨手就準備去開麵前小屋的門。
雖然隔著一扇門,但是卻掩不住從裏麵透出的陣陣犬吠之聲,如果此刻的武揚還活著,不光能聽見聲聲令人膽寒的惡犬叫聲,更能聞到一股濃鬱至極點的血腥之氣。
就在男人手剛伸到門把之際,卻被旁邊的同伴伸手攔住了。
“四哥,你……”
“你嫂子,流產了……”
“什麼?四哥,你說孩子沒了?這可是第四次流產了啊——啊,對不起,四哥,我烏鴉嘴,你別放心上。”
“小剛,你說咱這樣做,雖然都是為了心中的理想,可是會不會有幹天和?”
“四哥,你說啥呢?我有點聽不懂。”
“沒什麼,小剛,以後這拋屍的工作,你四哥我不想再幹了,嗯,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你把他扔進去吧。”
“喂,四哥,你到底說什麼呢?四哥——四哥——”
看著四哥匆匆離開的身影,小剛臉上寫滿了不解,“算啦,既然四哥覺得有傷天和,就當是為嫂子祈福吧,嘿嘿,小子,這次算便宜你了。”
收回那即將勾到門把的手,小剛重新拾起武揚一條腿,拖著他緩緩的朝實驗室外麵的電梯走去。身後,那小屋內的“豹子”發出聲聲不甘的怒吼,似是對到嘴食物又飛走的大聲抗議。
……
恍惚間,武揚仿佛置身於無邊煉獄當中,時而滾油烹炸,時而萬刀加身,其種種痛苦與煎熬,實不足與外人道也。
夢中無日月,也不知過去多久,當所有痛苦與災難消失殆盡,唯有舒爽與安逸存留於身心時,他“啊”的一聲大叫,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這——這是哪裏?”
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深深的呼吸,鑽進鼻子裏的空氣潮濕又冰寒,並帶著一股子濃鬱的福爾馬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