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允初神色倦怠的靠在沙發上,攤在桌麵的離婚協議被開著冷風的空調吹的呼啦作響。
“離婚吧。”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滿麵頹然,在聽見‘離婚’兩個字時,斯文俊秀的麵上掠過一絲痛色。
“……我不同意。”
“謝修博,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池允初翻過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催促道,“快簽吧,你兒子還在醫院等你。”
謝修博像是突然被刺痛了一般,倏地起身抓住池允初的胳膊,逼視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沒有兒子!”
男人的聲音又啞又沉,聽的池允初鼻尖泛酸。
這態度……
要不是親子鑒定擺在眼前,池允初幾乎都要被騙過去了。
她拽了拽胳膊,沒能掙開,隻好咬著牙別過頭。
池允初突然諷刺的扯了扯嘴角,“你說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呢?我們本來就是協議婚姻,你要是真的心有所屬,難道我還會逼著你幫我嗎?何必……”
何必在結婚之後,又耍手段把孩子調包呢?
謝修博麵色慘白至極,血色褪盡的唇微微哆嗦著。
“小初,我沒有,我們……”
池允初的情緒徹底失控,強撐著的冷靜於刹那間崩潰,她疾言厲色的打斷謝修博的話:“你沒有什麼?是你不知道孩子被調包了?還是你沒有哄著我養別人的孩子?謝修博!你知不知道寶寶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那是我姐姐拚死留下的骨血!你怎麼敢!?”
倏然,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噙著冷漠疏離的笑容走到池允初麵前。
“我兒子為什麼不敢?結婚三年,你給我們謝家做過什麼貢獻?讓我兒子白養你外甥?想讓你外甥做星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教著你外甥叫我兒子爸爸?池允初,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
池允初看著自己叫了三年媽的貴婦人,心頭湧起言說不能的諷刺。
“謝夫人,從法律上講,我外甥本來就是金錦的第一繼承人,他從出生起就擁有娛樂圈的半壁江山,可現在,我外甥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你兒子把他的私生子魚目混珠養在我膝下!究竟是我想要星鼎還是你兒子想要金錦?”
娛樂圈的兩大巨頭,一是池家的金錦娛樂,二是謝家的星鼎娛樂。三年前,池謝兩家聯姻,促成雙方共贏的局麵,幾乎在業內稱王稱霸。
可如今聽謝修博母親薛曼的說辭,倒像是她們池家扒著謝家吸血似的了。
池允初的指控似乎是踩到了薛曼的痛腳,她抬起手朝池允初的麵頰抽了過去。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卻落在了側身擋住的謝修博臉上。
男人的臉頰上迅速浮起幾個指印,連頭都被抽的偏向一旁,可見薛曼用了多大的力道。
謝修博眼底的溫度漸漸趨於冰冷:“媽,這事我和小初的事,你出去。”
“修博!你……”
“出去!”謝修博拉開房門,半推半扶的將薛曼趕至門外,“把你弄回來的那個賤人藏好,否則我要了她的命,你也不希望你兒子成為殺人犯吧?”
原本還在僵持的薛曼倏地愣住,半晌才白著臉斥了一句:“我看你真是被池允初灌了迷魂湯!”
說罷就轉過身憤憤而去。
池允初隻覺得像是看了場大戲,她看向回轉的謝修博,忍不住諷刺。
“原來你兒子的親生母親被帶到了謝家?既然事情敗露了,那就別金屋藏嬌了,簽了離婚協議,我們好聚好散。”
謝修博被她嘲諷的臉色青白,囁嚅著唇低聲道:“小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