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是一瞬間,馬上,雪中仙就重新奔跑起來,並且跑得更快了。
仙仙急忙提真氣,也加快速度,一麵朝著前麵喊道:“白鷺前輩沒有忘記過你,她不是那種無情的人,不然你當年也不會那麼愛她了,縱然他嫁給了魔王刑風,但她的心裏麵一直把你當作刑風之外最最重要的人,最最好的朋友。雪中仙!你別騙自己了,你的心沒有變,一如多年以前,甚至比多年以前更甚!”
雪中仙的眉頭緊緊凝了起來,腳下卻越來越快,仿佛光一樣迅疾而去。
仙仙見狀,忙又加快速度,喊道:“支歧前輩!你停下好不好,別再逃避了!”
支歧……支歧…….
支歧……支歧……
支歧……支歧……
雪中仙的腦海裏不斷地響起這兩個字,是當年白鷺喊時那種輕柔,當時,她總能把他的名字喚的纏綿,他一聽到她的聲音便不能自己。
撲嗵一聲!
仙仙隻見雪中仙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她和南君小寶忙攜手飛了過去。
隻見雪中仙仰麵躺在雪地上,睜著雙眼,怔怔地望著天空,喃聲道:“支歧,支歧,支歧是誰?我不認識。”
仙仙道:“就是你,前輩,你別逃避了。”
“支歧是我?那我是誰?”
“支歧是你的名字,你是支歧,支歧就是你。”仙仙道。
“啊!——”他雙手捂了頭,痛苦地沉叫了一聲,在地上翻了個滾,“我叫支歧嗎?我的名字?啊,我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了,太久了,真是太久了。啊不,我不是支歧,我是雪中仙,我就是雪中仙。”
仙仙眼見他如此,知他心內情根深種,與世隔絕,不過是逃避,也有些不忍,但還是道:“當年你元神俱散,化為一片雪落在這極地雪原,卻因心內執念而又生了元神,漸漸修煉成仙,與世隔絕。你是雪中仙,更是支歧。”
他停止打滾,一個躍身站了起來,表情變得凝重。
看著仙仙,許久問道:“她……還好麼?”聲音帶著顫抖,分明是濃濃情意的表露,他終於撐不住了。
仙仙點了點頭道:“她很好,也很掛念你。”
“是她告訴你我叫支歧的?”他又問,眉眼微微擰了起來。
“不是。”仙仙笑著點了點頭,“她跟我說起你時是刻意的用雪中仙來稱呼,可是一不小心就漏了稱呼,我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她何苦如此?”雪中仙長歎一聲,一閉眼睛,竟然有淚滑出。
仙仙見狀,不禁動容,喚道:“前輩,別再忍著苦著自己了,若有什麼話要對白鷺前輩說的,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轉達。”
雪中仙闔了闔眼,搖頭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追日靴我給你們。我曾經說過,她想要的東西,隻要是我有的,我有能力去得到的,就一定會給她。”說罷,他拈起手指,對準自己的雙腿施法,一雙銀光閃閃的仙靴幻出,托於了掌上。
仙仙激動又十分感動,雙手接過了。
雪中仙對她笑了笑。
仙仙和南君小寶同時朝他鞠了一躬。
可是,馬上,他們的眼睛就再次睜大了。
雪中仙的身體竟然發生了變化!!
他的白衣白發,他的整個人都變成了雪花堆積,如堆成的雪人表麵那種紋理。
而且,慢慢鬆開。
他的身體變成了雪。
有的雪花往上飄了,有的雪花往下落了。
仙仙的眉頭猛地一擰,跑上前去,伸出手,想去觸摸,卻抓了空,不禁哭道:“怎麼會這樣?”
雪中仙隻是對著他笑,可是隨著雪花的飄散,他的臉也不複存在了,地上隻有一小堆白色的雪。
仙仙抱著追靴蹲了下去,喃聲道:“他……好傻!”
“原來他全靠神器和維持著肉身。”南君小寶歎了口氣。
“他說不管你母親要什麼,隻要他有的他都會給,沒想到,他連命也給了。”
仙仙隻覺得眼睛酸澀,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來取追日靴會要了雪中仙的命,隻是喃聲道:“很多人很多事,總是忘不掉的。”說罷,她將追日靴收了起來,從懷裏掏出手帕,去收地上那一小堆雪中仙留下的雪。
南君小寶見狀也蹲下身去收。
“我們把他葬了吧?”仙仙提議道。
南君小寶四周望了望道:“雪原全是雪,該葬在哪裏?”
仙仙道:“他喜歡在雪原奔跑,他這一生本是雪化成的,我們就把他撒在雪原上,遍步每一個角落,讓他以後也能踏遍雪原的點點滴滴。”
南君小寶點了頭。
兩人便運著飛行術,把雪中仙留下的雪花撒遍了雪原。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情之一字,是每一個人都躲不過也渡不過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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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日靴拿到了,現在他們擁有神農鼎、女媧石、昆侖鏡、崆峒印,追日靴五種神器在手,鳳凰琴和東皇鍾是手到擒來,隻有煉妖壺,百寶袋和軒轅劍了。
先回忘情穀,解決了南君小寶與白鷺之間的情感糾結。
仙仙和他離開了極地雪原,心情卻十分沉重,腦海裏總是現出雪中仙支歧在地上打著滾沉痛不已地念著自己的名字的情景。
說來,白鷺果真是愛極了魔王刑風和南君小寶,為了他們,不惜利用雪中仙對她的情感去要神器,她一定早就知道,沒了追日靴,雪中仙也活不了。
不到三日,仙仙和南君小寶就到了忘情穀。
南君小寶先一人進去,很快便回來,和仙仙一同入穀。
穀主黯溪紫煙竟然親自來迎,這讓仙仙有些意外,對於黯溪紫煙,經過上一次慕容的事情,仙仙不怎麼喜歡她,而且她長的年輕漂亮內裏卻是老謀深算,仙仙覺得這種人很可怕,於是,麵對黯溪紫煙的熱情,她的表現淡淡的。
到了黯溪紫煙的宮殿,仙仙注意地看了跟隨在她身邊的四個侍女,卻沒有看到白鷺的影子。
想必知道她和南君小寶要來,白鷺回避了。
美酒佳肴上齊,黯溪紫煙親自斟酒,十分殷勤,而且看著南君小寶的眼神隱隱含些柔意,都讓仙忍不住以為她對南君小寶有意思了。
“殿下,這麼久不來我這兒,這一次可要多留幾日。”黯溪紫煙一邊斟著酒邊嬌笑著,又看看一旁臉色淡漠的仙仙,放下酒壺,掩嘴輕笑,“此時看來,我可知道什麼叫佳偶天成了,韋姑娘沉魚落雁之姿當真天下無雙,除了韋姑娘恐怕這天底下也沒有人能配得上殿下了。你們重歸舊好,我真是感到欣慰啊,來,我們幹一杯,祝你們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