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黑如墨。
老舊的學區房裏,白熾燈忽明忽暗,晃的男人的臉越發的蒼白無力,要不是還有一絲生氣存在,會認為這是一具屍體了。
言霜抽出一根銀針,猶豫著要不要下手。
“汪。”
黑狗一聲吼,嚇得她手一抖,差點一針紮下去。
女人橫眉一豎,嗬斥道:
“你叫什麼,我這是想辦法救你主人呢。”
黑狗像是聽懂了似的,嗚咽一聲。
平複了心情後,目光又回到男人身上。
言霜湊近了些,想去扒拉男人的眼球看看,記得以前李爺爺說過,如果瞳孔呈放射狀,那幾乎沒救了。
下一秒,男人卻毫無預兆的睜開了雙眼。
和手裏還拿著銀針的言霜四目相對。
兩人大眼瞪小眼,男人隨之一撇,銀針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隨即又閉眼,睜開,像是在驗證一些事實。
他突然覺得腦門心突突的痛。
見主人醒來了,黑狗高興的前腳蹦起,在原地轉起圈來,連忙湊過去要舔他。
察覺到黑狗的意圖,男人艱難偏頭,躲過了噴著熱氣的狗嘴。
舔了舔枯燥的唇,聲音嘶啞,“大黑。”
言霜終於放下手裏的銀針,直愣愣的盯著男人。
眼睛真好看,又黑又亮。
原來這狗叫大黑啊,接地氣!
“你醒了。”
“嗯。”
“喝水?”
“嗯。”
言霜轉身去倒水。
傅南鈞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剛剛是準備對他施針?
男人醒過來,她倒有些不知所措,張阿姨跟她說過男人這種東西很危險,要是被纏上了,一輩子都甩不掉,尤其是對她這種漂亮的女人來說,美麗是一種罪過。
可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覺得被他纏上好像也不錯。
男人喝完了水,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感覺到大腿上的傷口被處理過了,禮貌道謝,“謝謝你救我。”
言霜,“不用謝,應該的。”
男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嗯?他這是遇見什麼神仙了,像個小和尚。
有點意思!
這也不能怪言霜,王婆婆信佛,以前經常跟著她去施針救人。
她掛在嘴裏的一句話就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男人怔了怔,虛弱的問道:“有吃的嗎?”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已經很久沒進食了,這會兒需要補充營養。
想到男人剛醒來,要吃點清淡的,最好是流食,這樣對胃好,“你等下。”
“好,麻煩了。”
說著他便躺下了,這種虛弱的感覺真不好,他要快些養好才是。
不一會兒,言霜就端著一碗八寶粥過來,這是早上剩下的,這會兒熱熱正好。
瞧著男人拿著粥的碗都在顫抖,言霜體貼的接過了碗來喂他。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她想起了她在梨花村養的大白鵝。
麵前的少年慈祥的像一位老父親,傅南鈞連忙接過了碗,“我自己來吧。”
兩人一狗,意外和諧。
窗外,狂風呼嘯而過,打的老舊的玻璃窗匡匡幾聲響。
言霜怕它經不起狂風的摧殘,連忙跑過去關上了。
剛把玻璃合上,老舊的白熾燈又開始作妖了,忽明忽暗還帶著滋滋的聲響。
啪~屋裏陷入一片黑暗。
哦豁,燈燒了。
言霜摸黑找來兩根蠟燭。
就著火焰,男人努力喝粥,言霜不由自主的望向男人的唇,想到剛剛熄燈時一閃而過的妖冶,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許是剛喝完了粥,顯得異常紅潤飽.滿。
真好看!
“汪~”
言霜回神,瞪了一眼黑狗,淡淡開口:“那個,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這煞風景的玩意兒。
男人不經意看了一眼燃的正旺的蠟燭火焰,緩緩道:“好,那麻煩了!”
“不存在。”
言霜出去時,把正要往床上蹦的黑狗拖了出去。
開玩笑,這黑狗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全是上下臭烘烘的,明天她一定要把屋裏徹底消毒。
言霜帶著黑狗來到陽台“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下吧。”
黑狗原地轉了幾圈,表示不滿。
言霜不由得又摸出兜裏的迷.藥,惡狠狠的威脅,“想來點嗎?”
黑狗最終屈服在言霜的淫威下,狗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深夜。
男人躺在床上,再次睜開了眼,就著燭光,試圖看清這20幾平的小房間。
幾次之後,周圍仍是模糊不清。
看來這不是單純的饑餓導致的,他大腦裏麵應該有瘀血,或者殘留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