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呢,她揮了揮手,解下身上的圍裙:“你車在哪兒呢?我找幾個人搬進來。”
說著,她便從前屋裏頭招呼了兩個閑手的服務員,讓他們倆跟著去搬車上的紙活。
紙活都搬進來以後,我從副駕駛上拿下那罐黃鱔血,還有毛筆。
“行了,你們去忙你們的事吧。”那個叫慧姐的女人將院子裏的兩個服務員打發走後,跑過來對我說:“等會兒你燒紙人的時候,別把屋裏放得那點紙錢給點嘍,那是七月十五要燒的。”
燒紙人?我為什麼要燒紙人啊?
我不解地看那個慧姐,剛想說紙人應該由她們這些親屬來燒,她就著急地跨進前屋了。
我想去問兩句,但看手機發現快九點了,抱著手中的罐子直接進了放著紙活的東屋。
把手中的罐子放在空桌上,我擰開蓋,拿毛筆沾了黃鱔血。
剛想對著一個紙人點睛,隻聽‘刷拉’一聲,頭頂的燈泡碎了。
玻璃渣落的到處都是,落到黃鱔血的罐頭裏,發出滋滋的聲音。
跟前那個紙人的眼眶內,也不知何時落了滴紅,整個就像是活過來一樣,看得滲人。
那個紙人的紅嘴唇咧得老大,臉頰兩側還抹了兩塊紅。
低低恐怖的笑聲從跟前嘴裏的嘴裏發出,嚇得我連我手中的毛筆都沒握住,摔在了地上。
紙人扭動著頭顱,‘吱吱’的聲音和恐怖的笑容混雜在一起。
我連忙調頭,轉身就要從東屋出去。
手快要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一個女紙人攔住了我,站在我麵前,詭異地看著我。
我今天就要死在這群紙人手中了嗎?
不,不不不,我不能死。
我才二十幾歲,生活還沒來得及享受呢!
萬般緊急之下,我想到了自己今天來之前還找我爸要了個驅邪符揣兜裏了。
想到這兒,我連忙將手伸到兜裏,將那張驅邪符掏出。
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把糯米,跟著驅邪符一塊朝眼前那個紙人扔去。
隻聽哢嚓一聲,那個攔我路的紙人消失了。
我連忙打開門,外麵射來一束亮光,我朝著亮光的方向走去。
走到盡頭後,我發現我還在東屋,而且手中的毛筆還握在手心,沒有掉下去。
眼前的紙人也沒有點睛。
剛才那是幻覺?
伸手在我口袋裏摸了摸,那張驅邪符沒了。
不,剛才那不會是幻覺。
生怕後麵又會發生什麼怪事,我趕緊拿毛筆對著紙人的眼眶點睛。
點完以後,拿出用保鮮袋包裹的指甲蓋,在東屋內找了個沒用的小瓷碗,點火燒了。
從東屋出去以後,我正想去找那個慧姐說要走了,那個慧姐就主動來找我了。
她問:“紙人這麼快就燒完了?”
我衝她搖頭,並告訴她紙人應該由她們這些親人來燒。
慧姐撓了撓頭,眉頭擰到一起,自言自語:“可他托夢給我,不讓我們來燒啊!”
“那你去找別人燒吧,我隻是個送紙人的。”我說完以後,剛打算離開,被她攔住了。
她雙手張開,擋在我跟前,和我談條件:“隻要你把那些紙人燒了,我給你五千塊錢,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沒理她,繞開她繼續往前走。
慧姐在我身後扯開嗓門大聲地喊:“一萬!我給你一萬!!一萬不夠我在繼續加!!加到你肯同意為止!”
這麼豪嗎?
我扭頭去看喊得臉蛋漲紅的慧姐,“我可以幫你燒,但是……”
“你微信是多少?我加給你轉過去。”我話還沒說完呢,慧姐就急忙掏出了手機,“或者你加我也行,我微信號就我家飯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