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醫院vip病房裏，薑柔半闔雙眼，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媽，我在這呢。醫生說你最近情況不太好，是不是又不聽話了？”薑自勵的語氣溫溫柔柔，哄著母親。
她摸過母親的臉頰，心疼她長得如此柔美，卻是個植物人，無法看到燦爛的桃花，感受不到陽光的溫度。
“斯南闕說可以把你帶出國。”
這是在白雲觀上，斯南闕給薑自勵的承諾。
隻要她願意出國學習，斯南闕可以把薑柔安頓在國外的療養院。
隻要她想，隨時可以去看望母親。
條件是，做他的未婚妻，白紙黑字按手印的簽合約。
陽光特別暖，可薑自勵有點冷，冷到指尖發白。
“你是要我出賣自己嗎？”薑自勵這樣說。
斯南闕笑了：“你理解錯了。做生意很簡單，你需要白菜，我需要肉，我們互相交換資源，達成目標，這就是一樁生意。”
薑自勵攥著拳頭，哦，在他的世界裏，一切都可以做生意，哪怕是婚姻。
她還是不想結婚，不想有婚約束縛。
她母親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說句難聽的話，男人，隻會讓自己變得不幸。
但現實擺在眼前……
“那你為什麼選我？”
斯南闕沉默片刻，他的眼裏能裝得下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浩瀚的大海和皚皚的北極圈，更能藏得住天大的心事。
抬眼看她的時候，他的眼神清澈見底，你什麼都別想探究出來。
“因為你適合我。”薑自勵本來就是斯家買來的未婚妻，隻不過並不正式也沒得到過斯南闕的認可。
這次他想正式一點，認可薑自勵的身份。
在斯南闕看來，薑自勵是他最好的選擇。
不嬌柔造作，不哭唧唧，更不會得寸進尺。
她有夢想有主見有自我，不會被別人輕易影響，知道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目標明確，出手利落，跟斯南闕一樣。
“你是最適合做戰友的人，同樣，我也是最適合跟你並肩作戰的人。”斯南闕如此解釋。
“訂了婚約是否就要結婚？”薑自勵眼神鎮定，已經明白了斯南闕的意思。
到白雲觀來讓老王分析他們的生辰八字，又解決薑柔的護理問題，斯南闕分明是勢在必得。
而薑自勵也有答應的理由，因為她想出國學習，瘋狂想去，她也想照顧母親。
斯南闕是唯一能讓她兩全其美的人。
“訂婚隻是合約，不是非要結婚，如果你想也可以。”
“合約期限多久？”
“三年。”
“以後還會不會續簽？”
“不會續簽，要簽也是結婚協議。”
薑自勵頓了一下，緩了幾秒穩住心神：“我需要履行什麼義務？”
“你要承擔很多。”斯南闕靠近薑自勵，伸手捏了捏薑自勵軟軟的手掌，像貓咪的肉墊。
薑自勵本想躲開，但大腦下了指令，身體卻沒服從。
“斯家的水深不見底，你可能會後悔，可能會痛苦，但還好，你隻需要煎熬三年。”
而他斯南闕，生來是斯家的人，注定煎熬一輩子。
他想得到薑自勵，他希望黑暗的一生裏能有三年是有陽光的。
“三年之內，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三年以後，我放你走。”聲音低沉沙啞。
薑自勵同意了：“從今天開始，我什麼人情都不欠你的了。”
斯南闕的眉宇如深不見底的幽穀。
“從今天開始，我欠你的。”
護工拉開門走進來，打斷了薑自勵的思緒。
“薑小姐，我來開窗通風。”
“哦。”薑自勵讓開一個位置。
她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護工忙碌。
陽光穿過樹枝，斜斜的落進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