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闕胸腔裏發出一聲悶哼,似是而非的態度。
薑自勵平時懶得講話,今天難得講了這麼多,屬實有點累了。
她最後下了結論:“今天很感謝你幫我解圍,替我擋雨,既然扯平了,以後我們就沒必要見麵了。我想斯先生您也並不想再看見我。所以我們達成一致了,對嗎?”
斯南闕看著薑自勵,她的眼神很堅定,很平靜,可見他在她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
斯南闕深不可測的輕笑一聲。
薑自勵歪歪頭,她沒有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拉鉤吧,拉鉤!”薑自勵伸出她可可愛愛的小手指。
斯南闕忽然靠過來,輕輕推走薑自勵的手。
突然的顏值暴擊,讓薑自勵不自覺陷進車座裏,躲無可躲。
“薑自勵,你是女人嗎?”斯南闕問。
薑自勵傻了。
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祖宗。
“我長得這麼性別模糊嗎?”
斯南闕玩世不恭:“薑自勵,你就沒有一點點女人該有的溫柔嗎?”
薑自勵又傻了:“大哥你哪位?我的溫柔是隨便給的嗎?”
斯南闕氣笑了,舌尖舔舐下唇內壁,一副琢磨著吃人的表情。
“幹嘛?打架?我未必輸給你。”薑自勵隻是在虛張聲勢,試圖嚇走斯南闕。
斯南闕哼出一聲很好聽的氣音:“不要以為自己多推了幾組器械就能打得過男人。”
這次薑自勵沒有強嘴。
她打量了一眼斯南闕繃緊的襯衫,就大概猜到他的肱二頭肌一旦鼓起來會比薑自勵的大腿還粗。
“那你要幹嘛?”
斯南闕換了個舒服的動作,距離薑自勵更近一分,像是要透過這女人的皮相看清她的靈魂。
“為什麼要做飛行員?”
薑自勵沒想到眼前這個長相魅惑的男人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外麵的雨依然滂沱,沒有收斂。
薑自勵縮在狹小的角落裏,心想,走不了,那聊會兒天也可以。
她搓搓鼻尖,聲音鎮定:“為我自己。”
斯南闕嗯哼一聲:“繼續說。”
他的聲音帶著壓迫感和命令性,卻沒有讓人不舒服。
薑自勵便繼續說下去:“我長這麼大隻見過我爸一次,當時他懷裏抱著一個男孩。我到現在都記得,我爸讓我以後別再找他了,他們吳家不承認我這個女兒,對外已經宣布,我出生後得了不治之症夭折了。我媽也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我和我媽在他們吳家,是兩個連牌位都沒有的死人。”
“我爸還說,他隻要兒子,不要女兒,他要他的兒子考上空軍學校,做空軍飛行員。”
“他希望我死,卻希望他的兒子飛上藍天。”
“所以我發誓,薑自勵要爭氣,也要給媽媽爭氣。”
說到這裏,薑自勵咳了一下。
她沒發現,斯南闕的眼角極快速的紅了一下,更不知道,他們的童年經曆有相似之處。
有一瞬間,斯南闕感覺,他的一部分靈魂與薑自勵的一部分靈魂,被命運之手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