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潑撒夠了沒有?”再好的脾氣,也禁不住言夢瑤幾次三番的糟蹋,更何況言綺本人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她也剛好緊緊地攥住了言夢瑤的手腕,強勢的力度,直接讓言夢瑤的手定在了半空中“先動手,誰不會?”手掌下的手腕不安的掙紮著,言綺的臉色完全轉化成了冷漠:“現在是你自己在外麵撒潑給言家丟臉,你也承認我是言家的人,長姐代你父母管教你,你應該也沒有任何意見吧?”
話是詢問句式,可誰都沒真的認為言綺是在等待女人的意見。
嘴角還掛著一絲淺笑,可正對著言夢瑤的眼底卻明明白白擺著深邃如海洋的冰冷。言綺把因為懷疑而生成的所有痛恨奔潰毫無保留地傳遞到了言夢瑤眼裏,隨即十分淡然地揚起了另一隻手。
細瘦白皙的手臂並不孱弱,動作也和方才言夢瑤抬手時無甚差別,壓倒性的氣勢卻使得言夢瑤完完全全落了下風,不僅如此,言夢瑤還止不住的從心底發起了抖來。
“你要做什麼……”止不住的出聲的尖叫,在言綺的視線下又漸漸失了聲音,言夢瑤雙瞳瞪大,不敢置信又害怕至極。
好似她和林鈞澤做過的那些齷齪事情全部無從遁形。這讓言夢既惶恐又難以置信,方才抬手扇人的底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眼睜睜地看著言綺紋理清晰的手掌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卻連半個音節都沒有成功脫口而出。
每一個人都覺得,這一巴掌,約莫會切切實實的落到實處——幾秒鍾後言夢瑤的臉上應該就會出現一個火紅的巴掌印,足夠滑稽又讓人感到荒唐。
畢竟沒有任何人敢在這一刻靠近明顯出於盛怒之下的言綺,那是有別與言夢瑤撒潑時的真正憤怒,如果說言夢瑤的行徑像是打開了煤氣灶後開始翻騰的水,那麼言綺便是火山中央經年不涼的岩漿。
攜帶著她這幾年經曆的所有悲傷和無助,浩浩蕩蕩地朝著言夢瑤撲麵而來,並不悲壯,幹淨利落得呈現出一派果斷強勢。
手腕處被人用溫柔的力道掣肘住時,言綺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試圖掙脫,而是靜下心,安靜地嗅著那道從身後極近處飄來的淺淡草木香。
這股香味至從她回國以來就占據了有她在的許多地方,她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有三分感慨以及七分疑惑……
“阿綺,不要動手。”問題還沒有問出口,男人清冷的聲音便帶著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傳入了她的耳朵,下意識的,她不僅慢慢收回了揚起的手臂,還鬆開了原本捏著言夢瑤手腕的手掌然而一時之間言綺居然沒有辦法認真思考他話裏的意思!一腔心思全被男人嘴裏那聲前所未有的稱呼牢牢吸引住,滿心啞然的同時,又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男人站在她身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