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冬天雖然已經麵臨尾聲,眼瞅著百花盛開的春天就要來了。
但四月份的天氣仍然帶著些許涼氣。
不過這不妨礙牛頭溝的村民們大早上的起來耕田,春天馬上就要來了。
種油菜、種玉米、播種、插秧,這一樣樣的活都跟排隊似的等著呢。
趙梅花先是做好了一大家子的早飯,然後又去房間仔細看了兩眼在床上睡得正熟的三個孩子,這才拿起院落邊的農具走出了家門。
剛一出門,就碰見了隔壁的許老太。
許老太雖然人有點八卦,但為人熱情大方,平常村裏誰家遇上點事,找她幫忙就沒拒絕的。
之前趙梅花最小的閨女—福安因為摔了一跤而昏迷不醒的時候,正是許老太咬牙拿出了家裏的人參須來,福安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這麼早?”
許老太習慣性的問一句,隨後臉上關切地小聲道:“狗蛋情況好些了嗎?”
“好多了,昨晚就已經醒了,還喝了一大碗米湯呢。”
趙梅花雖然名字俗氣,但長相卻是文雅的很,柳葉眉、雪膚杏眼,整個人說話的氣質也是文文靜靜的,連帶著趙梅花這麼爛大街的名字都顯得有幾分意境來。
“這次還要多謝許老太您呢,等我手頭寬裕些了,再將錢補給您。”
窮人不窮誌,家裏再窮,人參須再值錢,趙梅花都要想辦法將這份人情還了,不說現在人參價格多貴吧,光是這救命之恩,就必須得報。
許老太有些心虛的嗬嗬笑著應了兩聲,其實那人參是她家擱山林裏隨便撿的,瞧著樣子像人參便帶回來了,老實說,她將人參須給了趙家後,當時就後悔了。
有用沒用另說,別將孩子給害了。
幸虧福安這孩子沒出什麼事,不然她下半輩子可不得一直虧心下去。
趙梅花和許老太搭了兩句話後便急匆匆的往田地裏走了,本來她帶著三個孩子在娘家過日子已經很不合適了,現如今福安這一摔,又花了家裏不少積蓄,她必須要比之前更努力上工才行。
不然別說嫂子們,說不定哥哥們也要有意見了。
看著趙梅花逐漸走遠的纖細身影,許老太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都說這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這話果然一點都沒錯。
當初這梅花要是不選秦謙那個知青,而是嫁給村裏的青年,哪會像現在這樣過的辛苦?
聽說她最小的那個孩子今年才三歲半呢,現在這個年月,一個女人想要自己養活三個孩子,那可比上青天還難呢。
今年才剛剛三歲半的福安迷茫的睜著眼睛,隻見一張突然湊過來的小嘴忽然開始叭叭叭說個不停。
“咋還多出來個小妹哩?”
“二狗子,你說後麵的事情不會出錯吧?”
被二狗子的小男生雖然隻有五歲,但眼神卻出乎意料的成熟,聽到小女孩的話,他先是氣急:“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喊我二狗子!”
緊接著,他的眼神閃過一道冷光:“就算出錯又怎麼樣,那個男人的德性又不會變。”
叭叭叭的嘴驟然停下了,小女孩的臉上是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憂愁,她歎了口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這輩子活的肯定會比上輩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