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爺子重重地歎了口氣,抬步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進了傅老爺子的臥室裏,他指了指單人沙發,淡聲說:“坐吧。”
她緩緩地坐下來,低垂著眼睫毛默不做聲,既不為自己辯解,也沒說萬雨純半點不好。
傅老爺子走到保險櫃的旁邊,從裏麵取出一張支票,在上麵寫下了一串數字,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支票遞到她的手裏,開門見山地說:“妙雨,你暫時離開傅家吧,否則家裏太不安寧。這筆錢是爺爺的一點心意,如果不夠花的話,可以再找我要。”
女人直勾勾地盯著那張支票,眼底沒有一絲光亮。
“爺爺,這筆錢,我不能要。”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語畢,她把支票塞回傅老爺子的手裏,目光哀戚地望著他,表情凝重地說:“求求您,讓我留下來照顧正南吧!無論是名分還是財產,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能時時刻刻陪在正南身邊就行。”
她說話時胸廓劇烈起伏著,身子也在微微顫抖,霧氣在眼眶裏氤氳。
正南變成這個樣子,失去了跟敵人繼續對抗的能力。
家裏潛伏的壞人到底是誰,尚未可知。
目前能夠信任的人隻有傅正清和趙樹,若是自己離開了傅家,保護正南的人便又少了一個。
剛才那一幕,明明是萬雨純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她擺明了是想把自己趕走,然後在傅家興風作浪。正因如此,她更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傅家。
“爺爺,家裏還有潛伏的壞人,我會盡全力保護正南的安全。請您讓我留下吧!”她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沙啞著嗓音說道。
傅老爺子濃眉深鎖,眼底滑過一抹黯然,但很快便將這抹黯然掩去。
“我已經決定了!”傅老爺子話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麵上,濺起無數的波浪,“妙雨,你應該明白,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聽到這話,女人眼眸裏僅存的希冀之光,隨之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滿目的淒涼。
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當麵下了逐客令,態度之堅決讓她措手不及。
整顆心苦澀得像是泡在了鹽水裏,莫名的淒涼之意正深深的籠罩著自己。
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讓她忽略掉心中的殤意。
沉默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就連空氣都有些壓抑。
傅老爺子神色複雜地盯著麵色蒼白的女人,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我會把正南接到我的房間,這樣就安全了,你放心吧。”
這句話並未讓她覺得好受,一想到以後很難見到心愛的男人,她的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擊一樣,心髒一下一下地抽著疼,每個細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過氣來。
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在舌尖上滾了幾圈,又被逼了回去。
說自己離不開正南嗎?
還是說不忍心正南受到傷害?
抑或是說自己如何愛他、心疼他、不能沒有他?
隻可惜,這些發自肺腑的話,在他人心目中的分量已經輕如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