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的手腕傳來一陣鑽心的酸麻,心中一驚,一下子拿捏不住,隻聽“啪”的一聲,一個用手絹紮成的小包掉落在地上。與此同時,旁邊有人驚呼道:“小偷!”
“小偷?”對麵的兩個女生同時一激靈,醒了過來。“雀斑妹”忙緊張地打開書包一看,頓時嚎號大哭起來,“羅姐,我娘給我的生活費不見了!”“雀斑妹”這一哭,把車廂裏大部分的乘客都吵醒了。
“翠花,你別慌,再好好找找······,咦,找到了,在這裏!”姑娘一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小包撿了起來,遞給了“雀斑妹”,“快看看少了什麼沒有?”
“雀斑妹”忙打開手絹,裏麵居然還用報紙包了一層,再打開報紙,露出一遝錢和糧票來,於是她就攤在腿上數了起來,“噓——,錢和糧票都不少。”
趁著“雀斑妹”點數的這當,姑娘看了一下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瘦子的身上,說道:“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瘦子見姑娘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那三角形的小眼轉了兩轉,“女同誌,你這算問對人了,這位女同誌的東西肯定不會自己長腳跑出來,而是被人拿了······,而這個人就是他!”說完用手一指章小強。
章小強見瘦子用手指著自己,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並不說話,隻是看著那位姑娘。
姑娘正看向章小強,一不留心和他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這才發現其實這是一張極為英俊的麵孔,在那深邃的眸子中卻透出一種不屑,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似的。“不行呀,要頂住呀,這還沒開始呢,千萬不能先輸了氣勢。”姑娘想到此,那目光絲毫也不退讓,嗔道:“說,這是你幹的嗎?”
其實瘦子做的一切都被章小強看在眼裏,所以他在瘦子的手拿出來的時候,暗自扣上一枚鈕扣對準瘦子的手腕彈去,瘦子吃痛把東西掉在了座位底下。章小強本來是想捉賊捉贓,讓瘦子無處遁形,可是沒有想到這家夥倒打一耙,賊喊捉賊起來。最可氣的是眼前這妞好像就已經認定是自己幹似的。他自小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章問天的那種桀驁不馴的性格也學了大半,聽到姑娘如此一問,當下也不搭理,避開姑娘的目光,轉向瘦子看去。
瘦子見他看來,忙說:“看什麼看,你就是小偷,偷了人家女同誌的東西,怎麼?敢做不敢承認嗎?”
章小強冷笑道:“是呀,敢做不敢承認嗎?”
瘦子一聽,那火苗“蹭”的一下就躥了上來,“小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老子可是親眼看見你把手伸進這位女同誌的書包裏的······”
“那你為什麼不當場製止呢?”姑娘納悶地看著瘦子。
瘦子反應也挺快,忙道:“我正睡得香呢,也是朦朦朧朧的看見一隻手從我麵前伸過去,也可能這小子手腳不利索,碰到了我的腿上,我才一下子醒了過來,誒,這小子一慌神·····,這不,東西掉地上了吧。”
車廂裏的眾人也覺得瘦子說的有道理,但是誰也沒有看見呀,這光憑瘦子一張嘴也不能就斷定是這個學生幹的吧?於是紛紛把目光轉向了章小強,看他怎麼說。
章小強微微一笑,轉向身旁的那位戴眼鏡的青年,說道:“這位同誌,如果剛才我沒有聽錯的話,剛才的那句‘小偷’是從你的嘴裏喊出來的吧?”
章小強這一句果然點醒了在座的幾人,姑娘雖然對章小強成見頗深,但是當時也是聽見了這喊聲的,聽章小強這麼一說,頓時明白那聲“小偷”是這位“眼鏡兄”喊出來的,所以她忙對“眼鏡兄”說:“同誌,你看見誰是小偷了嗎?”
“眼鏡兄”聽她問來,剛想張口,卻聽那瘦子說:“同誌,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你可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
“眼鏡兄”聽瘦子這麼一說,隻說了一句“我——”就打住了,章小強見狀亦道:“這位大哥,你看見什麼就不妨直說,這車上的群眾眼睛自然是雪亮的。”說完還向他點了點頭。
“眼鏡兄”看到章小強對他點頭,似下了好大的決心似的,道:“我······”可是這次又突然打住了,而且臉上還滲出汗水來。怎麼回事呀?原來“眼鏡兄”剛要說話,卻感覺有一樣硬物尖尖的抵在了自己的腰上,他忙回頭,隻見旁邊的那位“絡腮胡”對他大眼一瞪,由於“絡腮胡”是坐在靠窗,也就是最裏麵,而且他又做得極為隱蔽,所以他的這瞪眼動作也隻有“眼鏡兄”一人看到了。不用問,這“絡腮胡”和那瘦子是一夥的。可是那腰上硬硬的,而且隱還有些疼痛的感覺,不用說,那一定是一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