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回到宮裏,貴妃娘娘召見你,問你今日的事怎麼辦?”
高俊山臉上掛著的笑容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你且記住一件事,她是我母妃,說到底都不會拿我怎麼樣的,頂多向以前似的,遇到不滿意的事,敲打兩句便是了,我懂現在還不是提出娶你的最佳時機,所以我不會頂著她老人家來的,她說什麼都聽著,不回答也不反駁,她便拿我沒轍了,而我…”高俊山微微一頓,“而我現在最擔心的其實是你,或者母妃會…”
高俊山留了一個尾巴沒有說完,她其實是怕母妃找機會私下裏召見唐如歌才是真的!
高俊山現在為了扳倒皇後和二皇子一係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前朝之事,後宮不得幹預,可母妃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會找自個兒詢問一二的可能性不太大,至少她身為堂堂貴妃,應該懂的什麼事才是最要緊的。
而對於唐如歌,那就是大大的不一樣了,她現在沒有任何行頭加身,就算是吏部尚書的孫女,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隨便尋個機會修理一番,簡直易如反掌,自個兒總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的護著她吧,這也太不現實了。
而唐如歌呢,略微反應了一下就明白高俊山的意思,無非是互相擔心。
“那我便學你吧,無論發生什麼,遇到什麼,我都裝著不知道不明白不懂,隨便怎麼樣吧,反正不會多說半個字的,也絕不會為你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剛才擔心高俊山的時候,唐如歌還是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會兒到了自己竟出奇的平靜,還笑著解釋,唐如歌為了讓高俊山寬心,也是飛了一番功夫了,這些高俊山自然全部看在眼裏。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咱們就都放寬心,你好好在家等著我,我一定會把好消息帶到你那裏的。”高俊山說著就情難自禁地牽住了唐如歌的手。
雖然是二人獨處,可身後不遠處還有好幾個丫鬟下人跟著,唐如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假裝嗔怒地要甩開高俊山,高俊山隻得笑著鬆開了。
“這次見過,下次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有空見你,你且安心在家裏待著吧,隻要我有功夫了,立刻想辦法知會你,有些話總也要當麵說說才行。”
有了這次談話,唐如歌總算是心裏有了點兒底,就算是回去空等,也能安心了。
原本按照高安華的計劃,趁著風和日麗,三個人一塊兒乘著馬車出去逛逛也是好的,可經過了意外的一出,想再出去是不可能了,三個人隻好匆匆別過,不過就算是再忙,高俊山還是如以前一樣,親自把唐如歌送回了唐府,然後才去忙他的正事。
回到家平靜地過了半個月,唐如歌的生活跟以前一樣沒什麼差別,無非是一早一晚去天香苑給父親母親請安,然後就回到弄玉軒隨便待著,有的時候她也會偷偷地拿出紅色的錦緞來為自己繡點兒小物件,若是依著高俊山的意思,或許真的用不了多久,他們二人就可以修成正果了,到那個時候,她希望用自己親手製作的小玩意兒,為好事添彩。
在這樣原本無聊的日子裏,唐如歌隻要一想到高俊山當日對自己的真情實意就覺得整個人特別的滿足,有的時候甚至會無意識地偷笑,這樣的場景她身邊的幾個丫頭都見過多次,就連弄玉軒裏最普通的灑掃丫鬟都知道,最近小姐心情極好,整日裏都是笑盈盈的。
大概是因為隻關注自己的事情了,唐如歌卻沒注意到最近父親的臉上卻好久都不見笑容了,尤其是這一兩日裏,連母親也總是唉聲歎氣的,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那日,唐如歌照著往常一樣去天香苑給李氏請安,才走到屋外廊下就聽到了屋裏傳來的對話聲,聽了聲音,唐如歌猜出裏麵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父親和母親。
“那那樁生意最後如何了?”是母親在問。
“又能如何,照著原先的例,都是給了銀子就放貨的,這回倒好,銀子不但被退了回來,連貨也是一眼都沒看到,聽碼頭的人說,這次恐怕不好。”父親說完,歎了口氣。
緊接著母親的聲音更加焦急了,聽著好像有些顫抖,“或者是不是他們想獅子大開口訛咱們一把呢,要不然你把銀子提高一倍,我想他們怎不能再多為難了吧。”
“你以為我沒想到這個,以前都是五千兩紋銀,昨兒我就讓人送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過去,可卻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唉,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麼了。”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母親的聲音顫抖地越來越厲害,唐如歌在外麵聽著也覺得心頭堵得慌,她不知道為什麼,竟下意識想到了柳貴妃。
上一次貴妃娘娘就那麼離開了,難不成不像撒手,所以才上演了這麼一出,來難為自己的至親!
想到這裏,唐如歌匆匆地掀開簾子走了進去,還不等唐元宏和李氏反應過來,就直接問道,“父親,是您的生意出了什麼問題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快點兒告訴我。”
唐如歌這樣橫衝直撞地進到屋裏,著實下了唐元宏和李氏一大跳,等李氏反應過來,立刻衝著屋外嚷道,“外麵的人都死了嗎,小姐來了也不知道回稟一聲。”
“母親,您就別怪她們了,我就問一句,家裏到底出什麼事了?”
唐元宏一見女兒進來,立刻從剛才的愁眉苦臉中解脫出來,換上一副笑眯眯地表情,“沒什麼事呀,是你聽錯了。”
“女兒怎麼會聽錯,剛才明明是你們說的,什麼碼頭,什麼銀子,什麼退回來,又什麼見不到貨,這說明家中的生意肯定出了問題,求父親母親快點兒告訴我吧。”唐如歌急慌慌的,恨不得立刻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