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子笑了笑,說道,“大姑娘並不是沒有成算的人,今日也是老奴多嘴,還請大姑娘不要見怪。”
薛浮雲忙笑著說道,“嬤嬤這話便嚴重了。”
兩人寒暄兩句,閻婆子對著薛浮雲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回蕙心院去了。
等閻婆子走了,舟舟才上前,攙扶著薛浮雲坐下,有些奇怪的問道,“夫人是不相信閻婆子的話嗎?”
隻是這也不應該啊,若是不相信閻婆子,怎麼還會容許她說那麼多?
不等舟舟自己琢磨出個一二三來,薛浮雲便搖了搖頭,解釋道,“並不是不相信,隻是因為相信,所以一時間才不知道該說什麼。”
頓了頓以後,她說道,“我打算讓父親給娘親寫一封和離書。”
“什麼?”
薛浮雲的話音還未落,舟舟便大驚失色的驚叫起來。
這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原本隨著薛浮雲回來,舟舟還以為薛浮雲是想將段氏接出去住,卻沒想到她做的這麼徹底,竟是要薛相和段氏合離。
“可這樣的事情,夫人是不會答應的。”
舟舟看了薛浮雲一眼,小聲地勸說道,“如今事情還沒有到那樣嚴重的地步,夫人不妨另想個穩妥些的辦法。”
畢竟合離的事情成與不成,對大夫人來說,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更不要說外頭那些風言風語,雖然隻是百姓見交談的三言兩語,卻比這人世間最鋒利的刀子還要殺人於無形。
更何況是這樣牽扯到女子名節的事情,那就更是那些人閑暇時津津樂道的東西了。
“所以,我才需要想一個穩妥些的辦法。”
舟舟的話,並沒有讓薛浮雲改變她的主意,反而見薛浮雲的目光更加的堅定了,“正是因為合離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所以我才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舟舟跟了薛浮雲這麼久,對薛浮雲大部分時間的想法,也能猜出來一兩分,聽了薛浮雲說的話,舟舟的臉色更加的凝重了,她呆呆地說道,“難道大姑娘是打算逼相爺寫和離書嗎?”
如今有著杭州的事情,能幫助薛相的,隻有定北侯府一家,而薛浮雲,正是相府和候府之間最強的紐帶。
薛相求到定北侯府頭像,那便是求到薛浮雲身上。
有求於人,總是要付出些東西的。
若是薛浮雲憑借著這個,想要叫薛相寫下一封對段氏有利的和離書,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如此做,薛浮雲和薛相這父女之間,必然會添上一道無法修複的隔閡。
若是薛浮雲的堅持真的能給段氏帶來自由和快樂也就罷了,可若事實並非是她想的那樣,段氏需要的並不是遠離侯府,那薛浮雲做的這一切計劃,又有什麼意義呢?
真是在舟舟看來,薛浮雲這是在將自己和相府之間的關係逼上絕路。
薛浮雲沒有回答舟舟這個問題,又像是什麼都回答了。
見舟舟還要開口,薛浮雲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