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絹拭了拭眼角的淚珠,皇後淡淡地吩咐道:“白槿姑姑侍奉本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她……便讓白槿姑姑到莊子上頤養天年吧。吩咐了下麵的人,不許怠慢了白槿姑姑,否則本宮絕不輕饒!”
既然皇後都這麼說了,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罷了,誰會故意跟她過不去?墨鳳流可沒無聊到這種程度。於是白槿姑姑的事情到此就落下帷幕。
皇後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嫣然公主,小女……”咬了咬唇,皇後說不出話來,隻是怔怔地看著自己剛出生一個月的女兒,眼眶中又有淚珠在滾動。
墨嫣然心中一歎:“小公主自當是由皇後撫養。”
聞言,皇後驚喜地抬起頭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嫣然公主此話當真?”
墨鳳流笑吟吟地插了進來,很不給墨嫣然麵子:“那當然,娘親撫養妹妹一個人就手忙腳亂了,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來照顧小公主呢?”
瞪了揭自己老底的寶貝女兒一眼,墨嫣然氣惱道:“小紫華向來是個很省心的孩子。”隻是她的聲音要是沒那麼心虛沒那麼沒底氣就更有說服力了。
墨鳳流沒有反駁,隻是抿著唇笑。
墨嫣然幹脆都不看她,省得上火:“母子天性,小公主還是由皇後親自撫養為好。日後待小公主稍大一點後,我會定時來給小公主授課的。”
皇後幾乎是喜極而泣,就掙紮著要下地給墨嫣然行禮:“多謝嫣然公主。”
墨嫣然一隻手就按住了皇後讓她乖乖躺回床上,隻是眼神微微黯了下:“皇後不必多禮,嫣然也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
墨鳳流則是開了個玩笑:“別哭啊,當心小公主是以為你這個當娘親的沒能把她送出去而難過呢!”
皇後一愣,隨即破涕為笑。
“什麼事讓皇後這麼高興啊,說出來讓朕也樂一樂。”姬重華踏入鳳儀宮皇後寢殿內,快步上前撫住正要下床行禮的皇後:“皇後你身子有些虛,還是躺著吧,不必起來行禮了。”
皇後聞言,方才作罷又躺回床上,隻是眉眼中蕩漾著笑意。
姬重華這才向墨嫣然行禮:“學生見過老師。”略一低頭的時候,姬重華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恨,隻是掩飾得極好,沒人發覺罷了。
待到姬重華剛剛坐定,皇後就迫不及待地將好消息跟他分享:“嫣然公主方才說,要將小公主留在宮內由本宮撫養,待到日後年紀稍大,嫣然公主再來給小公主授課。”
姬重華也露出個驚喜的表情:“此言當真。”
墨嫣然輕輕點了點頭:“當真。”
姬重華不由得站了起來,伸手作揖一個大禮參拜了下去:“學生,多謝老師厚愛。”
墨嫣然及時地攔住了姬重華的動作:“帝君陛下不用如此客氣。”
一室其樂融融,歡聲笑語,連在生產時大傷元氣而臉色有些蒼白的皇後臉上都多了幾絲紅暈。
喝過小公主的滿月酒後,姬重華滿臉笑意地送走了墨家的兩位活祖宗,回頭獨自一人的時候臉就沉了下來。
明明是朕的孩子,憑什麼你們墨家就可以一言不發地就奪過去!把朕的孩子留在朕的身邊由朕的皇後撫養,居然還是天大的恩賜?
天大的笑話!
朕,才是中土之主!
回到墨島,有一個驚喜在等著墨鳳流。
“你是說,你曾經的貼身侍女,後來叛變投靠未央宮的香茹,突然被人以巫術毀掉魂魄變成了行屍走肉?”墨嫣然嘴角有種抽搐的衝動。
墨鳳流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你怎麼這麼肯定她是被巫術毀掉魂魄的?巫術可是素來以隱晦難辯而著稱的。”
眨眨眼,墨荷飛快地說:“當年公子曾經和一個遊玩至此世的巫教長老有過不少交往……”
得,是巫教那幫到處亂逛的長老級怪物。墨鳳流瞬間了然。如果是這個級別的人調教過墨荷的話,墨荷能一眼認出巫術的痕跡那不足為奇。
墨嫣然一揮手:“那個叫什麼香茹的,你自己看著辦好了。”說完,就施施然回屋休息了。
墨荷又拿眼去看墨鳳流。
“看我幹嘛,我可沒鞭屍的嗜好。”說完,墨鳳流也轉身去找妹妹玩了。
墨荷望天,最後琢磨了半天,還是命人灌了藥送香茹上路了。反正香茹現在也就隻有肉體活著,沒有救回來的可能性了。再說了,就算有救,墨荷也不會去救她——她腦子進水了才會救一個背叛過她的人。
這之後的日子就平淡了起來。未央宮主身死後,他留下來的未央宮的龐大勢力要何去何從可跟墨鳳流沒半點關係——連未央宮主都不清楚垂鈴的事,其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既然跟垂鈴無關,那未央宮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墨鳳流當然一點也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