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地,仿佛未央宮主扔出的法寶形成的光幕不存在似的,淵虹隨手凝出的黑色火焰輕輕鬆鬆地就穿過了光幕,落到地上,瞬間如黑蓮般綻開,鋪了一地,安靜無聲地燃燒著。
“你——”未央宮主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突然就頓在那兒了,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
數道遙空而來的神念籠罩了整個大殿,恍如實質,殿內所有人隻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琥珀裏的蟲子,動彈不得。
難道這才是主上所說的“絕頂高手”所擁有的實力?
墨鳳流優雅地走了進來,笑吟吟地說道:“宮主可滿意我家淵虹送出的禮物。”
動彈不得的未央宮主隻能用怨毒的眼神看著墨鳳流,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早就將墨鳳流碎屍萬段了。
黑色的火焰在殿內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悄然鋪滿了整個大殿,所有的人都恍若踩在這吸收了所有光線的火焰中。
沒事?
殿內眾人愕然之外有些驚喜,隻是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龐大神念壓製得動都動不也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情緒。
隻有未央宮主清楚,這看似無害的火焰中,隱藏著如何恐怖的能力。被幽冥獄火沾上了……想到後果,縱然未央宮主素來心高氣傲,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墨鳳流右手提著劍身透明的長劍,踏著黑色的火焰前行,恍若從地獄中走出來收割生命的魔女般,金色的瞳孔中帶著幾分莫名的笑意,輕啟朱唇:“季未央,能死在本宮手裏,倒是你的榮幸。”
未央宮主——也就是墨鳳流方才說的季未央,頓時覺得身上稍稍一鬆,雖然依舊動彈不得,但至少可以開口說話了:“本座有一事不明,還請翁主殿下為本座解惑。”
“可以啊。”墨鳳流漫不經心地揮了揮右手提著的長劍,無形無色的劍氣悄無聲息地穿透火焰下的磚塊,“死刑犯被處決前還可以吃頓好的呢。”
看著墨鳳流狀似無意的一劍就毀掉了藏在這座大殿中最為凶險的殺陣的陣眼,未央宮主季未央不由得眼皮一跳,隨後咬牙切齒道:“本座到底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居然要勞動身為妖族代理丞相的您親自出手?”
墨鳳流無辜地說:“我若說是為了淵虹,你信嗎?”
“鬼才信!”季未央宮冷笑:“雖然幽冥夜凰極其罕見,但還沒稀罕到為了她可以勞動日理萬機的妖族代理丞相放下手中事物,在下界一待就是十數年。”
“這倒也是。”墨鳳流摸了摸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她的淵虹,笑了起來:“雖然這麼說很不厚道,但區區幽冥夜凰,確實沒有讓本宮親自出馬的價值。”
淵虹雖然看起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女孩,但妖族的年齡計算方式跟人類不一樣,再加上鳳凰一族的血脈傳承,現在的淵虹,絕對不是像她看上去那麼幼稚無害。
“淵虹,明白的。”淵虹眯著眼睛,似乎很享受墨鳳流的撫摸。
季未央憤恨不已:“那到底是為何?”
“你倒黴啊。”墨鳳流笑了起來:“不妨告訴你,本宮隻是在度假而已,隻是你自己往本宮的槍口上撞。”
季未央呆滯住:“這麼說……居然是本座主動招惹了翁主殿下您?”
墨鳳流抿著唇,點了點頭。
“不對!”季未央突然想起某件事,冷笑了起來:“據我所知,若是為了私事,就算翁主殿下您身為妖族代理丞相,也無法命令那幾位出手。能讓那幾位同時出手,怕是隻有貴族的公事吧?”
墨鳳流歪了歪頭,不解道:“為什麼不可能是本宮和她們關係好,說動了她們以私人身份相助本宮呢?”
“當年,連素來與妖族交好,和那幾位是過命的交情的月華公子,都未能說動那幾位來幫他追殺本座。翁主殿下你來此世不過十數年,跟那幾位的交情,怕是不能跟月華公子相提並論吧。”
“是不能比沒錯。”墨鳳流點了點頭:“隻是以我的身份地位,再加以利誘,也不是不可能讓那邊的幾位動手的啊。”
季未央咬了咬牙,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翁主殿下不願意告知本座個中緣由就罷了,何必故意裝傻呢?真當本座是傻子嗎?”
“那又如何?”墨鳳流很無所謂地說道:“告訴你也無妨,為了垂鈴。敢打垂鈴的主意的,”頓了頓,墨鳳流吐出三個殺氣騰騰的字來:“殺!無!赦!”
“垂鈴?又是這個!”季未央宮惱怒不解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秘密,所有人都圍著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