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清傻傻的呆在那裏,一時間竟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想找人問個清楚明白,可是沈逸楓懶得理他,他便去找若塵,若塵一邊吃著花生一邊道:“你在說我們大當家嗎?她可是個了不得奇女子,為了自己的幸福天天裝瘋賣傻,天下間卻沒有比她更聰明的女子了。”
“大當家?”沈笑清滿頭霧水。
若塵賞了他一記白眼道:“她便是梟鳳,你不知道嗎?”
沈笑清驚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忍不住問道:“梟鳳?哪個梟鳳?”
“這世上能有幾個梟鳳?”若塵滿臉不屑的道:“放眼整個天下,也隻有大烏山上有一隻梟鳳,難道你還知道有其它人女子敢叫梟鳳?”
沈笑清的頭搖的像拔浪鼓,一時間無法消化那麼多的事情,他上次雖然去相府求親,可是卻一直認為她隻是個傻子,隻是一個和他心中的仙子長得相似的女子,沒料到兩人真的是同一人!若是知道如此的話,他當初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贏了那場比賽,隻是他明明記得明夏和沈笑儒成親了,又怎麼成了沈逸楓的妻子?她明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又怎麼會是大烏山上的盜匪?
他滿頭霧水,死活弄不清其中的緣由,想再找人問問,可是若塵已經去忙了,其它的人也各忙各的,愣是沒有一個人理他,他頓時鬱悶到極致,隻得一邊拔頭發一邊想理清楚其中的關係,卻越理越亂,頭皮拔了一大把,卻還是沒有弄清楚其中的緣由。
好奇心把他折磨的不輕,偏偏沒有人向他解釋,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無語問蒼天。
明夏回房之後,將沈逸楓狠狠的訓斥了一番,沈逸楓乖馴的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任打任罵,一個勁的道歉,隻說是以前做下的荒唐事,日後再不和沈笑清同流和汙的去尋花問柳了。
明夏聽他說的亂七八糟,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卻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便問道:“我們大婚的前一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是誰?聽她的聲音不像是思靜,難道你還有其它糾纏不清的女子?”
沈逸楓一聽她問起這件事情,便滿臉討好的道:“你就不要再問她是誰了,反正我應承你,日後再不去見她們。”
明夏冷冷一笑,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他隻覺得寒毛倒豎,眼睛眨巴了一下後道:“明夏,這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些比較好,我應承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
明夏聽他這麼一說,知道他不願意說那女子的來曆,隻怕那女子還大有來頭,她冷冷的道:“你已經讓我失望了很多次,再多失望一次也無所謂。”
沈逸楓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剛想招供,明夏已下逐客令:“走了一天,我也乏了,要休息了,麻煩世子出去,順便幫我把門帶上,謝謝!”
沈逸楓一聽到她這些話,頓時大急,欲張嘴解釋,卻見她的眼睛斜斜的看著他,裏麵溫和一片,他知道她真的生氣了,此時若真的把那人說出來,她隻怕會和非常生氣,到時候要是動了胎氣就真的問題大條了,他聽話的走了出去然後再把門關上。
明夏卻惱了,這死男人曾答應過她再不瞞她,現在可好,兩人還未成親,隻是她有了身孕而已,他就已經開始瞞她了,心裏的火氣上升,覺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睡不著,幹脆就出去走走。
小院子裏後麵是片鬆樹林,鬆葉如針,墨綠如玉,她獨自一人走在林子裏,聽著的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心莫名的就安靜了些。愛情之事,其中的冷暖溫度從來都隻有自知,她娘這一生都為了追尋愛情,卻一輩子都在受愛情的苦,而她這飄浮的半生,也已受盡的愛情的苦。
從現在開始,她當真能苦盡甘來嗎?
明夏心裏並沒有太多的把握,愛上一個花心的男人,除了要包容他以前的一切之外,也許還得麵對他以後的鶯鶯燕燕,她一想到這些,心裏就莫名的有些煩燥。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撫上了扁扁的小腹,心裏的感覺有些怪異,她居然快要做媽媽了。母愛不自覺的爬上她的臉,一抹淡淡的笑容泛開,一想到孩子,她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他日後若是敢做下任何對她不衷的事情,她就帶著孩子離開他!
這麼一想,她的心情也頓時好了許多,一扭過頭,卻見到了一襲雪白的衣裳,她頓時嚇了一大跳,才驚覺自己方才隻顧著發呆,居然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沈笑儒淡淡的站在那裏,淡淡哀愁從他的身上溢了出來,她見他的下巴上長出了濃密和胡渣,往日裏溫潤如玉的臉也上看起來有些頹廢,一雙眼睛沒有往日裏溫潤的神彩,被哀傷取代。
“你怎麼到這裏來呢?”明夏咬著牙問道,眼神裏滿是戒備。
沈笑儒輕歎一口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不是我不想見到你,而是你不值得我再見。”明夏淺淺的道:“以前是不想見你,因為覺得自己對你虧欠太多,可是現在有卻不願見你,因為你太讓我失望。”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身邊的環境,這裏離小院子並沒有太遠,依她的輕功要逃走不是太難,隻是她知道他的武功極高,若是存心想要攔她也是一件極容易的事情。
沈笑儒幽幽的歎了口道:“你又何償不讓我失望?”
明夏抬眸淺淺的看著他,他低低的道:“真的很讓我失望……我曾千辛萬苦的盼著你能到我的身邊來,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讓你不再顛沛流離,不再無枝可依,可是我終是錯了,當你的心裏沒有我的時候,無論我對你許下什麼承諾,想要給你什麼,都隻是你的負擔……”
他的聲音微微哽咽,心裏似壓抑了極大的情感一般。明夏輕輕咬了咬唇,看像他的目光有些複雜,他又接著道:“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明夏不語,他又輕歎道:“我回答不了我自己,也弄不明白那一日抓狂之後想要殺你的動機,我以前認為愛一個人就要拚盡全力去保護,而不是這般相互傷害。”
明夏淺淺的道:“王爺今日裏來找我,便是對我說這些嗎?”
沈笑儒搖了搖頭道:“如今你竟是連和我說句話都不願了嗎?”他的眸光如海,卻又布滿了烏雲,眼裏滿是血絲,這樣的目光能令任何一個人心生不忍。
明夏卻是個例外,若沒有經過冰雲城的事情,她或許還對會他存有一絲歉疚,可是自那一日他的計劃失敗對她動了殺機之後,她便對他徹底失望了,此時的他在她的心裏,再也沒有往日的高潔,反而透著一股陰險和狠厲。隻是……隻是往日的情份終是沒有完全消散,也知他找她絕對不止和她說這些話這麼簡單。
她的嘴唇微抿,滿是戒備的看著他,他苦笑一聲後道:“罷了……”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簪遞給她道:“你娘讓我帶給你的。”
明夏伸手將玉簪接過,那是一朵木蘭花的簪子,清秀無比,她曾見芳華戴過,是芳華最喜歡的一根簪子,她眯著眼睛道:“你把我娘怎麼呢?”
沈笑儒看著明夏道:“你一看到這根簪子就問我把你娘怎麼樣,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我就隻是拿你的親人威脅你的小人?”
明夏淡淡的道:“王爺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我評價,你自己的心裏更加清楚,王爺此時送這根簪子給我,若說沒有一點目的,隻怕沒有人會信。”
沈笑儒的身體微微發抖,他冷笑道:“很好,你既然這般想,那我也能這般做,反正我在你的心裏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明夏的眸子裏滿是冷意,沈笑儒的眸子微微眯起來道:“這樣說吧,你娘現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不隨我走的話,那麼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明夏恨的咬牙切齒,一雙漂亮的眸子裏能噴得出火來,他看到她這副樣子,反倒笑了,笑的有些苦澀,有些難堪。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會隨你走的!”
“隨便你。”沈笑儒淡淡的道:“反正這裏很快就要夷為平地了,你留在哪裏都差不多。”
“什麼意思?”明夏滿臉驚愕的問。
沈笑儒的眸子裏滿是清冷的道:“計陽還屬於寒州的地盤,我從西涼借了十萬兵馬,已和沈笑鴻簽下協議,一起攻打淩州,我從計陽出兵,他從陽城出兵,分兩路夾擊。”
明夏怒道:“你明知道沈笑鴻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你還和他一起攻打合作,你這樣做就是與虎謀皮!”
“他是我的親哥哥,一母所生的親哥哥!”沈笑儒一字一句的道。
明夏愣了一下,他又低低的道:“他是我的親哥哥,一母所生的親哥哥!他始終是我這一生最為親的人了,而我和沈逸楓之間已經早已是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根本就不可能一起合作。”
明夏的眼睛微微閉了起來,有些別扭的將頭扭至一側道:“所以這一次來找我,一方麵不願我卷入這場戰火,另一方麵是將我擄走?”
“是的,目前的情形是你跟在我的身邊最安全。”沈笑儒淺淺的道。
“你就不怕我不但不跟你走,反而將這個消息告訴沈浩軒?”明夏看著他道。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沈笑儒冷冷的道:“因為你娘在我的手上,你若是告訴了他,我就要了你娘的命。”清冷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殺機,卻狠絕至極。
明夏氣的胸口起伏,他又淡淡的道:“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我還在這裏等你。”說罷,他轉身欲離開,卻在走了十餘步後又折過身來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也許你會感興趣。”
明夏冷冷的看著他,他的眸光微微一沉道:“你一定很好奇在你答應和沈逸楓大婚之前的那天晚上,他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