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知心愛人(2 / 3)

她憶及兩個人相處的甜蜜回憶,心裏竟也滿是苦澀,她不知道明明相愛的兩人為何會弄成這般。若是她的性了沒有那麼強硬,是不是兩人也便沒有那麼多的苦難,她若是早些向他坦白,他是否就不會做出那麼偏激的事情來?

隻是兩人相處的那段記憶縱然甜蜜,過往的那些傷痛卻又麼深切的植入了她的內心深處,那似愛似恨的情緒,將虛弱的她再次帶入昏迷之中。

她再次清醒一些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好似伏在一個人的身上,四周寒氣刺骨,寒氣逼人。隻聽得沈逸楓道:“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聽田大夫說醫仙的性子古怪,喜好清靜,人多了上去隻怕會招來他的反感。”

楚風滿是擔心的語氣響起:“可是世子你的燒才剛退,這雪山又高又陡,這裏才到半山腰,不如我陪你找到醫仙後再離開吧!”

沈逸楓用命令的語氣道:“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和她一起走完這一段路。”

楚風愣了一下,沈逸楓又悠悠的道:“等找到醫仙之後,將她身上的毒解了之後,她再次醒來隻怕已不願見我,你就把這段回憶留給我們吧!不管是生還是死,我都要隻想和她走這一程。”

楚風聲音哽咽道:“好,我就在這裏等你們下山!”

沈逸楓嘲他淺淺一笑,負著明夏便朝前走去,楚風在他轉過頭的時候淚如雨下。

明夏伏在他的背上,心裏卻升起了千般的感觸,她告訴自己,放下埋在心靈深處的那些的怨和恨,此時隻把他當做是帶她求醫的男子,這個男子是真心的愛著她。這般一想,她隻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就連他的肩頭也顯得更加寬闊和舒適,如刀一般的寒風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沈逸楓一邊走一邊低低的道:“明夏,如果醫仙不給你看病,我們便一起葬在這茫茫雪原裏可好?”

明夏在心裏答道:“好,隻是從今往後你不準再欺負我!”

“你還記得我曾答應過你什麼嗎?”

“我當然記得,你曾說過要帶我去看南海的花海,去北邊漠山看日出,再去西邊的雲山看雲海,再去東邊飛來山看大海,可是你到現在一個地方都沒有帶我去!”

“你肯定不記得了,我們之間夾雜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心裏隻怕縱然是愛著我,也還帶著三分恨吧!所以就算你還記得,你也會願意和我在一起看雲卷雲舒了。”

“不要再提恨了,我此時隻想和你走完這白雪凱凱的路程,雖然我現在看不起,卻能想像得到這副景色有多美。我娘說過,隻有風雨同舟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終生,我們也算是經曆了風雨,若是這一次我們都還能活著走下天山,我們便將以前的那些恨全放下吧!”

“明夏,我知道我以前錯了,你不要再恨我好不好?”

“好,我盡量……”

“……”

天山的路陡峭而漫長,兩人一人用有聲的話說著,一人在心裏無聲的應著,兩個人的心裏都覺得格外的寧靜,天山上的白雪似阻斷了塵世的紛擾,那些苦痛和恨都似乎離兩人越來越遠。隻是他終是沒有辦法聽到她的心聲,他的心裏終是有些忐忑不安。

沈逸楓負著她摔倒了好幾次,但是每次他都將她牢牢的負在身上,盡可能不摔到他,而他身上原本已裂開的傷口竟是越裂越大,鮮紅的血從他的身上溢了出來,點點濺在雪地上,如怒放的紅梅。

距離山頂隻有數丈了,那裏的路也變得越來越陡峭,她聽到他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淩亂越來越急促了,她想讓他將她放下,卻連眼睛都睜不開。而她的毒性上湧,縱然他努力想要保護她,卻還是摔痛了她,她終是難以支撐再度徹底昏迷了過去。

沈逸楓牢牢的將她負在背上,臉如金紙,眼前的雪景已變成了一片迷茫,所有的東西在他的眼前已變成了無數個影子,他咬著牙負著她走到一條冰路前,他朝上望去,隱隱能看得到山頂上的雪屋,他知道醫仙就住在那間雪屋裏,隻要他背著她到達那裏,她就會獲救,隻是平日裏看起來甚短的距離在此刻看來已變成了遙不可及的距離,他也知道也許下一刻他就會倒下,而若是再倒下的話,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站得起來。

明夏已徹底昏迷,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隻是很多年以後再回想起那一段路途,卻是甜蜜大過辛酸。

沈逸楓憑著心裏的一口氣死死撐著,隻盼著自己能夠挺過去,卻在看到通往雪峰頂以鐵索鋪成的路時,感到了濃濃的絕望,若是沒有受傷,以他的輕功能免強通過那條鐵索山道,可是他現在這副樣子,連路都走不動了,又怎麼可能再帶著明夏越過去。

他慘笑道:“明夏,我們隻怕真的要死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死在一起,可是此時好像沒有選擇了!隻盼著死了之後,你能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他本是憑著意念支撐著的,此時心裏的滿是絕望,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和明夏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地。

兩人倒地之後,潔白的雪花飛舞,極快的就將兩人掩埋在白雪之中。

天山上寒風刺骨,冰冷異常,雪花落地後凝結成冰,一雙素白的鞋子落在兩人的麵前,那雙鞋上居然沒有沾上一片雪花,鞋子竟比那雪花還在白幾分,他身材高大,披了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風,頭上載著一頂雪帽,雪帽的帽沿極低,看不清長相。

待那人看清楚兩人是一男一女時,他低低的歎道:“多情還比無情苦,情路之中最多癡兒女!”

歎罷後將雪花拂開,一手抱著一個踏著鐵索飛上了天山之顛,他將兩人抱進了雪屋,屋子裏坐著一個須發皆白的長者,見那人推門而進時皺著眉道:“你又給我找了什麼麻煩?”

“也不是什麼麻煩,隻是見這兩人情深意重,心裏升起了憐惜,便將他們帶了過來。”那人緩緩的說著話,將兩人放到旁邊的床上,再將雪帽摘了下來,他約莫四十多歲,全身上下都透著成熟男子的氣息,一雙眼睛裏光華四射,卻隻餘溫和,鼻子挺直,卻已被歲月將其鋒利盡皆磨去,隻餘下淳厚的溫和。他微微有些瘦,下巴顯得有些尖,卻就是這副清瘦的骨格,讓他多了一分超凡脫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