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簫沉默了片刻後又道:“其實我這一次在你的身邊看到你和西陵聰、沈逸楓、沈笑儒三個人的事情之後,我也有極深入感觸,我隻想問你,這些日子你開心嗎?”
“不開心。”明夏回答:“情絲最是讓人痛苦,而我的心早被這情絲扯的亂成了一團。”
寶簫淡淡的道:“情愛之道,原本便是痛苦和喜悅交纏,你覺得痛苦是因為你放不下你自己內心的心魔,你恨西陵聰也不過是不甘自己的愛情成為別人的玩物,可是換個角度想想,或許他也有他的苦衷,你何不試著原諒他……”
“閉嘴!”明夏咬著牙道:“他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他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中,否則我一定會有讓他生不如死!”
寶簫輕歎道:“你的身上的戾氣這麼重,以後還是不要再吹響我了,因為我身上的戾氣和你一樣重,以後也許會傷害到其它的人。我深深的知道恨的苦,我雖然很不喜歡你,卻也不想你受這種苦。你的牛角鑽若是再繼續鑽下去,這永生永世的困境隻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
明夏不語,隻覺得心裏憋的慌,寶簫也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躺在桌子上。
明月西斜,掛上的院角的梧桐樹,梧桐樹葉已落的七七八八,殘破而又有種別樣的淒涼,一如她的殘缺的人生。
明夏的眼睛微微閉著,思緒卻亂成一團,直到天明的時候才沉沉睡下。興許是這一次她傷的很重,又或許是因為沈逸楓這幾天都沒有來打擾她的,她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她知道她終於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卻又覺得這樣生病的感覺很好,甚至還盼著自己這一病就不要再起來,是以沒有人問她,她也沒告訴別人她病了。等到米多多查覺到也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燒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被米多多灌的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藥,隻覺得連舌根都是苦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等她的精神再好一些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她在屋子裏呆了半個月,再次出來的時候梧桐樹上的落葉已經落的精光,而沈逸楓自她生病之後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來煩過她。
她站在風中看著落葉飄下,一股寒風吹來,她下意識的抱緊了雙肩,下一刻卻覺得身上一暖,扭頭一看,卻見肩上不知何時披了一件披風,沈逸楓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
她淡淡的道:“多謝!”
沈逸楓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很恨我把你擄到淩州來?”
“是的。”明夏直接回答。
沈逸楓歎了口氣道:“你討厭淩州嗎?”
“如果不是被你擄到這裏來的話,我想我會很喜歡這個地方。”明夏沒有拐彎抹角,她的確是很喜歡淩州這個地方。
沈逸楓淡淡一笑道:“在我沒把你擄來之前,我就在想,你到了淩州後肯定會喜歡上它,然後就會安安心心的呆在這裏,然後我再對你好一點,也許就能打動你的心,讓你死心榻地的跟在我的身邊。可是當我那天看到你把我們一起掛上去的姻緣簽從樹上擊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恨透了我,我娘以前說我和你之間和他們之間不太一樣,我還不太相信,可是現在是徹底相信了。”
明夏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他如狐狸一樣狡猾,說話一直都是十句話裏五句真話五句假話,讓人真假難辨。她可不會相信十幾天沒見他就改頭換麵了,當下她隻淡淡的看著他不說話,卻發現他的眉宇間較之往日多了幾分愁,下巴也長出了密密的胡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也有些風塵仆仆,她忍不住問:“你出遠門呢?”
沈逸楓不答反問:“想離開淩州嗎?”
明夏的眼睛微微一亮,答道:“想!”
“好。”沈逸楓輕輕咬了咬唇道:“你今晚就帶著你的人離開,往北去找沈笑儒,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也希望他能給你幸福。日後……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一定會再把你擄回來!”
明夏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他今日的話語和往常大不一樣,行動也極其反常,是他受到了什麼刺激還是這裏要發生什麼事情?
他似看出明夏心中所想,淡淡的道:“你不用想太多,讓你離開就離開,你若是過了今夜還不走的話,這一生就休想再離開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