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和三人大致交談過之後知道三人的特長,她淺淺的對嚴正紅道:“看阿婆的年紀,應該對女訓女戒知之甚多,我是晚學之輩,本不敢在高人的麵前搬弄,隻是今日裏為了替自己掙個聲名,所以才有了如今這冒昧的比試。”
嚴正紅聽明夏說的謙遜有禮,模樣也極為討喜,心裏便存了三分好感,微笑道:“聽姑娘說話,似是大家閨秀,不知是哪一家的姑娘?”
明夏極為有禮的道:“我是當今左相庶出的七女兒,平日裏我爹對我們眾姐妹的管教都甚嚴,也曾請了宮裏的老師來教習過我們。隻是陽城的規矩,恐不適用於淩州,若有失儀之處還請指證。”
嚴正紅見過不少大家閨秀,守禮的通常都愚魯,而有聰明的都好動,像明夏這樣又高貴又大方又守禮又聰慧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記淺笑道:“不知姑娘想和老身比什麼?”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斂,淺淺笑道:“若是比試那些尋常的規矩條款,未免顯得有些看不起阿婆,不如我們來比較倒著背女訓和女戒,如何?”
嚴正紅愣了一下,她雖然對女訓女戒裏的條條款款都極為清楚,可是從未倒著背過,心裏不禁有些犯怵,她必竟是上了年紀,長年教習女訓女戒也禁錮了她的思維,她微一索,知道自己根本就背不出來。卻也不能就此認輸,便淺笑著道:“小姐先做個示範如何?”
明夏微微一笑,便拿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紙筆,輕輕蘸了些墨,便在八開的宣紙上開始書寫起來,嚴正紅見她字跡清秀而又有力,字裏行間機鋒暗藏,再看她默寫的那些微訓戒,反著念過來,每一句都是對的,她長歎一聲道:“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用比了,老身認輸!”
明夏聽到她的話不禁在心裏籲了一口氣,對著她輕輕一揖道:“承讓!”以前她和碧珠沒事做的時候,就拿著那些書集倒著念著玩,沒料到今日卻派上了用場。女訓女戒她雖然都學過,但是正著一條一條背出來,她卻很難做到,反而倒著背能背出好幾章來,而她方才已將她會的全默寫完了,嚴正紅再不認輸,她也支撐不住了。
嚴正紅說完便欲離開,阿敏急了,一把拉住她道:“你還沒有比較怎麼就認輸呢?”
嚴正紅滿臉挑惕的看了一眼阿敏伸過來的手,以前她看阿敏覺得極為不錯,可是和明夏一比便顯得差距太大,她滿臉讚歎的道:“她是老身見過最為優秀的女子!”說罷,拂開阿敏的袖子便離開了。
明夏第二輪和張思絲比試刺繡,以前她在相府的時候就最討厭刺繡,她的刺繡水平在她娘親的監督下,頂多也就能繡個花花草草,讓她和這樣的刺繡高手比實在不是對手,所以她決定揚長避短,她走到張思絲的麵道:“我聽聞張姑娘是整個淩州刺繡技藝最好的女子,我想請問張姑娘,這刺繡之事最基本的是什麼?”
張思絲是阿敏的朋友,當下滿臉不屑的道:“刺繡最基本的當然是穿針引線。”
明夏微笑道:“我今日就和張姑娘比試穿針引線。”
阿敏急道:“你明明和思絲比試刺繡,怎麼變成穿針引線呢?”
明夏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你方才不是答應我規則由我來定嗎?怎麼?想反悔嗎?反悔你可就真的輸定了!”
阿敏的嘴巴扁了起來,張思絲輕捅了一下阿敏道:“別怕,在淩州還沒有人穿線的速度比我快!”
阿敏這才微微放心,拉著張思絲的手道:“你可要加油,我的麵子全捏在你的手上了,隻要贏了她一局我們就算贏了!”
比賽穿針引線需要針線,早有人聽到迅息就極快的去買針線去了,不到片刻,就買了幾百枚繡花針和絲線。
明夏對張思絲道:“張姑娘,我們一人一千枚最小號的繡花針,誰能在一柱香的時間內穿的最多,就算誰贏。”
張思絲點了點頭,阿敏從旁邊拿來一根香,點燃之後大聲道:“開始!”
明夏尋了一塊極大的木板,她的手輕輕一揚,那些繡花針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木板上,而且一排排橫直豎排都是對齊的,這一手手法當真是絕妙無雙!
明夏沒有看到的是,在看台下看熱鬧的一個男子在見到她高超的手法後,臉色大變,極快的排開人群,離開了那個熱鬧的高台。
阿敏一時不知道明夏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她把針都插在木板上做什麼?
而張思絲這邊卻已經開始穿起針線來,她是極厲害的繡女,穿針引線對她而言實在再簡單不過,隻見她的纖纖手指一分,便將那絲由一股分成了八股,手指輕輕一動,便將那些絲線穿到八根根裏,這等手法引得一旁懂得刺繡的女子們的高聲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