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宜昌的朋友的電話是:13774199520。別騷擾她,她脾氣不好的。”說完,女孩提起行李迅速上了樓。她有點怕,一怕羅技欣記得這個號碼,二怕羅技欣不記得這個號碼,行李這麼重也不知道女孩是不是打了雞血,上樓這麼衝動,羅技欣本來要送的。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後,羅技欣拿出手機,存了這個號碼,取名——521。
這個號碼隻是把羅技欣那潭死水激出了浪花,雖然已然過了幻想的年齡,但他還是好好幻想了一下,過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癮。除了大一那年的那個下雨天那個打著傘站在台階上微笑的那個女孩,讓站在台階下發喘的他發了第一次春,然後的一切就按原定的軌道反著走了,雖然他不願意想起這事,但過坎是需要穿個好褲子的,不然會扯著蛋。
想著想著就到寢室了。
“看你這春花得意、春風拂麵、春意黯然的癡呆樣,你是中了邪還是中了大一那幫新妞的毒。”羅技欣最好的哥們,也是最黑的酒友成文問道。
“沒什麼,就剛才。”本來不想說的話,但人都愛炫耀,有些話流口就出。“就剛才認識了個大一的女生,幫她搬了點東西,她還說請我吃飯啦。”人都這樣,既然炫耀,那就再炫點,肯定更耀眼了。羅技欣滿不在乎地脫口而出。
“吃飯,這事你不叫我,你太不仗義了啊,我們可是兄弟。”聽到吃飯,成文就來勁了,準備忽悠加威脅讓羅技欣帶上他。成文這人平時說話很有道理,做人很有原則也很講道義。
“兄弟,你可總是兄,但我從來沒當過弟。不是我不帶你,隻是不方便,我們吃飯,你當電燈泡啊,你這五百瓦的燈泡,太耀眼,妨礙我做正事。”羅技欣很警覺的答道,大學了這女生可是可遇不可求,自己好不容易遇到個女生,好不好隻能再說了,但不能與人共分享。
“那就不去了,兄弟之妻不可欺,我找人一起吃泡麵。你這人啊,外麵一有情況,就忘本。”成文拍拍屁股回自己座位了。
“哈哈,你原形畢露。還隻是認識啦,有一腿再說。”
羅技欣思前想後,覺得很有必要打這個電話,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想著想著,都兩個小時了。大學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十一點後就要熄燈了,現在離熄燈還有二十分三十六秒。羅技欣越想越急,越急越要想,整個人都在發抖了,搞得寢室的人都以為羅技欣病了,準備送急診。可正要動手時,羅技欣大喊:“你們幹嘛,強奸啊!我還沒變性啦。你們也別搞三P啊。”
三個人直接無語,散開了。
終於,羅技欣做了一個本世紀最大的決定。給那個不知道姓名的號碼發一句:你剛給我打的錢我收到了。
那邊立即回信:額,那錢是我的零花錢,既然你全身不隨,捐點錢應該的。
羅技欣當即氣死發了條:你的善心真好,寄給我八毛錢,你是一毛不拔,還是三毛流浪,四毛如廁啊。
大哥,我這一生就送出過兩個八毛,一個給你了,一個寄給犀利哥了——你很有福氣,即將跟他進入一個行列。
羅技欣回答:感謝中國人民共和國這個母親生了你,我“福”了,明天發篇文章到《萌芽》感謝你,請你再給我點推介費,我保它上。
額,這個不用了,咱們學校有報紙。請你認真點寫額,可能會上的。(笑臉)
羅技欣來勁了:要不你把芳名給我,我好有感謝對象。
那女生回:額,行。三號大媽。
羅技欣奇怪:人名,沒這樣的吧,隻聽說過蘇珊大媽,再說你也沒大媽那年紀啊!
女生又回:我沒說我叫三號大媽,我是說我媽的名,錢是她給我的,要謝就謝她,好像要熄燈了吧!
羅技欣雖然有點傻氣,但這麼明顯他還是懂的:是要熄燈啊,你要洗澡嗎?用熱水啊,天氣雖然熱,但冷水受不了的。就這樣說了一通。
不睡覺嗎,還有幾秒鍾熄燈?我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我還得早起鍛煉減肥啊!——那女生有點傷心地說道。可能是應該開心的事情,但是羅技欣從頭至尾沒有問自己是不是上午的那個女生,這個羅技欣到底和自己琢磨的羅技欣是不是一樣的,她希望他有著憂鬱的眼神,迷人的笑容,淡定的幽默,痛得用心的語言。但從剛剛那段相互的短信交流中,這一切的一切又和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樣,太不恰當,連最基本的“因愛忘卻自己”都沒做到,他連那個號碼的主人都忘了。她有了想忘卻這個學長的想法,因為她以前活著的世界,隻是自己所預設的,裏麵並沒有現實中的羅技欣,這種假讓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朝哪個方向。
我可以不知道你在哪裏,你在幹什麼,但我想知道,想起你的時候我的淚該朝著哪個方向。